世上很多事的答案显而易见，但当事人总鑽角尖，将一切复杂化。

    「如果你是玩，他们为什么会对一件玩这么好？为什么愿意跟同一件玩一起这么多年？这么多年了，他们大可以找更新款更好玩的玩吧。希洛，为什么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我不知。」

    「玩对久了也会有。更何况你不是玩。」

    「那么，我是什么？」

    瞧这孩瞪圆了的蓝睛，就知他一定很迷惘，心中的无数疑问，正待解谜人侦破。这真挚无垢的脸，闪烁着绝对信赖的瞳光。

    真让人怀念。在两个月前，清遥常常能看见这副小狗脸呢。

    他一边回忆着希洛祈在游戏、在现实里的傻气神，一边说：「希洛，你有份证，对吧？」

    「咦？」

    「玩会有份证吗？ai会有份证吗？那是人类才有的东西。你还会上学，跟朋友门，跟社团一起参加比赛，还会玩网路游戏……这些全是人类才会的事。是生活在幸福家的人才会的事。」

    对面的男生眨了眨：「不，我还是不同的。他们会用对待隶的方式命令我，我把话说了，但是事后，我本不记得我说过什么。我是不同的。」

    「不同吗？以前我从来没想过你不是人。你老师同学会问你是不是人类吗？」

    「这、没有……」

    「是你把自己想成了怪。其他人，都觉得你是很普通的人，路人都不会多看你一。」

    「可是、我只不过是、偽装成人。我……」

    「希洛。」

    希洛祈颤了颤：「呃？」

    「刚才你说你的编号，叫4416？」秦天遥耸耸肩，刻意用俏的语气说，「还是『祈洛希』这名字比较容易记呢，音节只有三个，所以大家都用这名字叫你。即使你有4416这个编号，但『祈洛希』还是你的名字。」

    他的言语，跟青大咧咧的话同样充满力量，直刺红心；不同的是，他带着别样的沉稳安静，轻柔将思想引导至光明的方向。

    心境，变得很平和、很平和。

    心，越来越快，越来越响亮。

    被压抑的慕决堤泻，希洛祈不顾一切把秦天遥抱住。秦天遥的这副比犬耳男孩清遥得多，比现实里偏瘦的路泉壮。

    无论外表怎么变，格怎么不同，还是同一个人。

    「清遥，我……」

    希洛祈撩开秦天遥额前一小束黑发，凝视，犹如遥远宇宙的黑眸，总会引发无尽幻想。

    希洛祈的慢慢靠近。

    秦天遥意识地回避，但心念一转，这时候拒绝，岂不是把方才的每句话都推焚化炉，前功尽废？

    他闭上双，便受到嘴叠上了对方。并不如想像中的，而是冰凉的，并且传来不知所措的、张的颤抖。

    不，可能是他自己在颤。他的接吻经验并不多──像青那个用半思考的男孩，说到「嘴」就只会想。

    想起青，他不自觉笑了笑，咙轻轻哼声，哪知希洛祈猛然将他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