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的顏文明仅是看着杨宏儒浑浑噩噩地往外界走去，始终没有上前阻止或挽留的打算，只是牢牢地将对方的所有映在心底。

    他已经小心翼翼地守护过这段缘。

    既然断了，那就再也接不回去了。

    丁凯翔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踪跡，顏文明曾经询问过白狐，然而白狐也从未给过一个明确的答案，反倒时不时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取笑他。

    他不是什么都不晓得，至少明白那几支箭矢是丁凯翔的手笔。

    雾村的重建已经步上正轨，那些离失所的村民也安排好归属，似乎先前的灾祸都只是假象，什么也没发生，然而顏文明却也清楚地晓得一切都变了调。

    没了可以依靠的人，然而为了雾村以及顏文琇与她的孩，顏文明仍旧不得不起来，继续成为挡风避雨的存在。

    唯一值得庆幸的是，顏文琇健康地生了孩。

    也许是先前曾经答应过会想办法让这个孩走雾村，顏文琇乾脆地将他予顏文明扶养，顏文明对此也乐于接这件差事。

    日一天一天地过去，然而某天神明却忽然让一名小妖怪传话，要顏文明前来找祂，也没有说清是要讨论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儘不明白缘由，顏文明仍一如既往地端正坐在神明面前。

    即便是与往常同样的温和笑靨，却仍旧掩盖不了其中饱的疲惫。

    哪怕并不后悔，然而为了好好守护雾村，为了要与神明代言人相对应的表现，只有顏文明自己晓得他究竟捨弃过些什么，又不得不付了什么。

    神明仅是用折扇敲打了会掌心，随即瞇起像是心血来似的开。

    「文明，若是吾说，吾打算选择文琇的孩作为一任代言人，汝怎么认为？妥当吗？或者汝有其他意见？」

    顏文明听闻这个话题不免一愣，不可置信地看向提议的神明。

    从古至今记载的代言人，都是前者死去才会接着选后者，本没有现过特例的形，然而此时向他询问这问题，难不成是要拋弃他了吗？

    连继续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，像垃圾一样拋弃？

    不、不对，冷静一！这本无关于他心的受啊——

    「神明大人……求求您！」

    看着突然跪趴在祂前的顏文明，神明的嘴角不免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。

    「吾能否问问，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？难是不认可吾的决定？」

    「那个孩、那个孩至少要拥有选择未来的权利！等他大些，明白这份力量代表的责任，若是如此还愿意接这等份，到时即便要我自杀都无所谓！」

    无论是要离开雾村，去拓展界也好，或者像他一样选择留在雾村也罢，只要是自己所挑选的路，都能咬牙苦撑去。

    而不是重复同样的悲剧。

    所有痛苦的事，只需要他独自承担就够了。

    「求求您了！这是我一生唯一的请求！」

    「汝从未向吾祈求过任何愿望，为了那个孩，真的值得吗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