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回许常恆注意力的，是突然放在他叠双手前方的。原先的咖啡被一双纤细小手拿走，接着旁边响起拖鞋的噠噠声。

    他驀然抬，发现自己的女儿发披散在背后，正把咖啡倒掉。鼻樑上掛着副镜，却没遮挡住的淡淡黑圈。

    「爸爸，」她开始洗着杯，搓泡沫。瀏海的双眸透着温，是她不着痕跡的关心，「晚上别喝咖啡，当心睡不着。」

    许常恆沉默几秒鐘，掌心贴着杯，汲取着的心温度，鼻腔传似有若无的香味。他眨了眨，眶酸涩，开时声音染上一层沙哑，似是在拼命隐忍着绪，「好。」

    「女儿你也别太晚睡了，」他脸上浮现笑意，角皱褶隐隐显现，「晚安。」

    她乾杯，甩甩手，嘴边是温婉的笑容，「爸爸晚安。」

    儘她已经尽量放轻脚步，还是被隔房的人听见。没等她到自己房间，许要就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发糟糟的，脸上满是烦躁。房里没开灯，漆黑一片，他光着脚走过来，形透着无助，「……许清。」

    「我是不是……太过分了。」他弯腰，抵在她肩上，对方上安心的香味令他逐渐平復来。

    许清没动，拍拍他的背，「爸爸不怪你，但明天记得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餐。」

    以往的他，和许常恆闹不愉快后，接来几天都会刻意避开对方。吃饭总是用不饿、已经吃过了来打发他们，结果每次回到楼上时总能看见他一个人默默窝在房里吃不营养的零。

    他懊恼，但又拉不面去歉。越是亲的人，越说不。

    他们只有一家三，三人相依为命。妈妈在两人刚上小学时离开了。

    许常恆将一切责任都归咎在自己上。那天是吴芷的生日，刚好在两人都不用上班的日。歷年来都是午餐两人一起过，晚上再回去和儿女吃糕。两人不在时，小孩会託付给葵一家代为照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