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的绰号本应该是为了同儕间方便称呼增友才取的，可现在的绰号却变成统一的排挤、厌恶、锁定的对象，以绰号为中心的那个人，被肆意取笑、捉甚至是恶意的行抢、踢打也无法摆脱日渐成形的恶作剧系统。

    男同学会抓过来向师辩称是兄弟，女同学则是围成一圈笑脸迎人的牵着彼此的手说是闺。

    然而藏在底的真实巧妙的石沉大海，追问起来不论是主谋还是共犯，都还有年少初犯的牌可用，可揹着绰号的那个人，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2018年5月27日俞薇笔

    2018年5月27日星期日

    穆说他有一个绰号。

    大家都叫他──

    牧羊犬。

    边境牧羊犬，又名苏格兰牧羊犬。原產于苏格兰和英格兰边界一带的牧羊犬，主要协助农场放牧，统称：「牧羊犬。」

    牠也是犬类智商排名第一的狗狗，有烈的牧羊本能，天聪颖、善于察言观，能准确明白主人的指示。

    关于牧羊犬的资料大多是带着褒奖与讚赏的，或许大分的人会认为取了牧羊犬这个绰号是对穆的夸奖，但其实不然。他之所以得了这个绰号，除了名字的发音近似牧羊犬之外，最主要的原因，其实是他任班上的人欺负、摆佈，也不反抗的忠犬。

    对，就是乖乖听命行事的忠犬。

    他或许曾经有些微的抗拒过，但在遭受到更令人发指的欺侮时，他决定闭不言，班上的人让他什么他什么，叫他在雨中罚站，他照，叫他吃大便，他照，叫他大力赏自己十个掌，他照，无论是多不合理的要求，他全都，没有尊严的。

    而班上的同学们从来只有笑，无止尽的笑。

    穆不是没有，而是想起那天他拒绝班上的同学向老师告发时，他们寄了一张照片到他家中，照片里的容是被班上男同学拖厕所殴打血，仰躺在地上虚弱的模样。

    从那次以后，他再也不反抗了。

    小学的时候穆的父母离异，穆跟着母亲到外婆家生活，穆上国中的时候母亲因为心脏病復发匆匆地走了，留他和年迈的外婆。

    外婆的虽然健康，但毕竟上了年纪，机能逐渐退化，只能靠以前工作打拼来的积蓄，省吃俭用的照顾穆。

    从那时开始，穆到家里附近的工厂打工，尽可能分担家计，一直到他考上公立的中，生活渐渐稳定来，才辞去在工厂没日没夜的工作，转到另一条商店街上的店当工读生。

    外婆的年纪越来越大，睛也变得不太好，去诊所看过几次拿了药，效果都不大。

    外婆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，有时候走路会被旁边的东西绊倒，有次不小心跌断了，急送医开刀，骨的接被钉上骨钉，看得穆鼻酸了起来。

    陪着外婆复健期间，穆在学校、医院、家里三个方向来回奔走，直到把外婆接回家里，穆也持续观察外婆的伤，陪着她到医院回诊几次后，才在医生的判定结束了时间的治疗。

    只不过，大量的医疗费用，加上复健用的材，零零总总的金额，让家里的积蓄也得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为了维持生活准，穆又接了送报纸和洗碗盘的工作，就这样撑了两三个月，病倒了。

    发着烧的穆，因为没办法工作只能被对方辞退，学校也因为他严重缺课请了班导师来到家中探访，最后说明了事的原委，校方才愿意通，不让他退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