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步画室门，一便见自家的宝蓝轿车停在对街。方馨佩走过斑线，上了车后座，车门关上的瞬间和轿车驶离的时间算得刚刚好。

    「爸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」她看着旁眶泛红的方父，方馨佩焦急地问。

    她从来没看过他这般模样。

    时间彷彿过了很久，在等待方父中的答案时，她更觉得度日如年。

    「妈妈搭的那班飞机……坠机了。」方父抹了把脸，低忍住泪，将这则悲伤的讯息说了。「刚刚警察打电话来要我们去认尸。」

    方馨佩被这消息震惊得说不半句话。她张开嘴又闭上嘴，想说些什么，却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这是真的吗？还是只是她的想像？方馨佩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方父整理了一绪，好不容易冷静地抬首看着女儿，对她说：「馨佩，等等不看见什么，都不要哭，别让妈妈捨不得走。」

    此刻，方馨佩只觉得她的世界坍方了，方母过世的消息就像落石般，狠狠砸着她的。好痛……痛得她说不任何话。

    「呜……」只能以放肆的泪表达她此刻的心。

    ※

    方馨佩为方母选了一张笑靨灿烂如的照片，预备放在告别式以及灵位上。

    经过几天诵经及其它繁琐的后续事宜，方馨佩瘦了不少。只是真正让她急速瘦来的原因并非这些繁文縟节，最主要的因素还是面对失怙的心，这让她的心又痛又累。要不是有方父提醒郭妈要亲自看着她三餐正常吃，她恐怕也倒了。

    因为方父目前面临着事业的十字路，他必须理公司的买卖和地钱庄的债务问题，所以无法亲自陪着方馨佩面对这一切，改由阿姨来带理，这些，方馨佩都能够理解，毕竟公司的事也不能够摆着不，她想方母在天之灵，也不希望他们把生活过的一团糟，更何况方父心中的痛一定不比她少，她该谅。

    告别式当天，来了许多名门望族，以及各大媒记者。

    方馨佩在方母灵堂上用黄蔷薇装饰，因为母亲生前最喜的蔷薇就是黄蔷薇，而黄蔷薇的语是『永恆的微笑』，和照片上笑得灿烂的母亲呼应，她希望母亲人生的最后一段路是笑着走的。

    方馨佩一直在想，方母要是没有罹难，这几天她们母女俩应该是牵着手上菜市场的吧？郭妈说会製造机会给她们，而她也一直想完成这个愿望。可是现在方母边没有她的陪伴，不晓得走的时候会不会害怕呢？思及此，泪珠一串一串地落，她也不知自己哭成这样是第几次了。

    告别式告一段落后，方家毕竟是国有些名气的公司，也预留了一段时间给媒联访，记者们的问题不外乎围绕着『合伙人捲款潜逃』、『秘密公司』、『方母罹难』等。方父亲上火线，他旁还有大伯父跟几位律师，整场联访来游刃有馀。

    而这的方馨佩则是站在妈妈的灵堂前，想着过去相的一切。

    「方馨佩？」正当她久久不能自己的时候，后突然传来一声音唤她。

    参与告别式的人群中，她认得几位同班同学，不晓得是因为有媒在，所以他们才会来，还是为了自个儿父母的事业些样。总之，方馨佩和他们虽然互称为同学，却没有任何的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