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现在已很少有人能想起，这位患了疾的怀王，也曾是个相当有本事的武将。

    而在此刻，他却将自己在战场上的威势，短暂地展示了来。

    常人见了这等威势，多要被吓得两战战，跪地求饶。

    而降香也不知，自己这时竟还有心走神。

    她脑中止不住浮现这样的念：他的瞳孔颜很浅，盯着人看时，会让对方想起波光动的琥珀。

    像吐蕃商人送来王府里的琉璃珠。

    谢承思伸手指，轻轻地划过降香的脸。

    力度很轻，却像是匕首新开的薄刃，所经之，皆泛着寒意，甚至有隐隐的刺痛。

    直到手指沿着脸颊，划到了脖颈。

    谢承思看见了降香脖上的指印。右边四个，左边一个。

    中心全起了乌紫，青淡淡地开在周围。

    谢承思收了手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唉，算了是我不对。你先给我敷玉容膏！也拿自己回去抹，在外想嘛？控诉我怀王府待人？”他又飞速倚回了原。

    语速乎意料地快。

    仿佛前面的话再多说一句，都令他难以忍受，定要用后面大段的控诉来掩盖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降香依言，拿他所说的玉容膏，厚厚地敷在谢承思上。又用一只小巧的熏笼垫在一旁，化开凝着的玉容膏，使药效能更好地发挥。

    这玉容膏，作用是生肌养颜，贵人们大多用它来保养脸上的肌肤。

    而谢承思竟奢侈地用来敷他毫无知觉的小。

    ——只因他不想让它们变丑。

    断了也不能变丑。

    熏笼里的香混着玉容膏的药香，弥散在车厢之中，烈的香气密密实实填满了每个角落，使人觉闷闷的，有些发窒，不上气。

    谢承思扬起脸，漫不经心地看了降香一。

    看见她半垂着帘，的睫缓慢地扫来，遮住她的睛。

    降香的角是垂的，黑多，目光看向旁人时，与她本人一般诚恳。确切地说，能让她看上去更加诚恳。

    她的表平静而认真。

    敷药的手虽稳当，但指关节的骨却突兀地刺来，使肤都撑得有些发白。

    降香现在确实委屈起来了。

    虽她在床上侍候殿，早已不知多少回了。

    最早可追溯到苹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