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真话。

    她本就不服教，若要全让她知了，她的尾岂不得翘到天上去？岂不是更加难了？

    正源于此，连他自己用药，也不能叫她发现。

    发现了，岂不是馅了？

    除了在涂药上作妖，谢承思还时时想着往外跑。

    毫不顾忌肌肤尚未好全。

    一日，缬草书房，通报了些事，他听完，竟又吵着要门了。

    “殿，今日实在不宜门。”降香自认为贴，并不说他上到都是蚊虫叮咬，以及搔的痕迹。

    痕迹若现于人前，实在不雅观，若不愿，用衣裳遮住，但能包住脖颈的外裳，却远不如府中常服一般轻薄，还需里三层外三层地着。而外间更没有府中这般多的冰，殿受不住。

    “缬草说，他们找到曲州那批武的去向了，我可等不及。”谢承思持。

    降香拗不过他：“是，都听殿的。”

    缬草报来的消息提到，从曲州那私矿中运来的铁，被存在了外坊的一垆邸之中，其名曰福全酒家。

    与太似乎没什么关联。

    谢承思得知此事，并不急着往那里去。

    反而拜访了一位朋友。

    他素来友广泛，便是坏之后，也不会因消沉气馁，而断了与朋友之间的联系。

    这位朋友，乃是公主夫家的侄，姓，名玄弼，表字匡德。此人与谢承思年纪相仿，从少年时起，便追随他，一于京中游冶。

    玄弼受家中荫蔽，在兵的军监中，领监丞之职。此人嗜酒成，仗着家中的关系，上值时，经常半醒半醉，更有甚时，早晨过卯后，人便溜去鬼混了。自然，他对京中各垆邸，无论外坊还是坊，皆了如指掌，如数家珍。

    谢承思知他习，想着先从他家中找起，若人不在家，便借着找人的理由，正大光明去那福全酒家搜查一番。

    巧合的是，玄弼并未外。

    谢承思对他这位狐朋狗友，说话并不绕弯：“你可去过这家酒垆？”

    他命推着他的降香，将写有福全酒家地址的纸条，递给玄弼。

    玄弼接过，觑着目光一看，笑了：“哈哈哈，二殿啊二殿，你可真是运气好，瞌睡来了就有人给你递枕。你是要问我，运河渡醉仙楼里的酒，是否都来自这座垆邸？还是要问我，这座垆邸里，是否还藏了别的东西？”

    因常年浸在酒里，他的一双睛不免浮泛红，常蒙着层雾。而在此时，降香却透过这片浑浊的雾，觉察到之中的几丝光。

    玄弼说：“无论前者，还是后者，都是我想找你说的。可惜咯，我还是晚了一步，要劳殿大驾，亲来就我。若非惦记着你的事，我此时定不在家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，光转瞬即逝，使降香不得不怀疑，自己是否看错了。

    “岂非正好，免了你四奔波。”谢承思不咸不淡地回，“有话直说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不耽误殿时间。我只一句话，这座垆邸是我叔父开的。言尽于此了。”玄弼起，将谢承思递来的纸条，了他的手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