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降香醒来时，雨已经停了。

    她是被鸣声叫醒的。人仍然坐在门。

    并没有什么好心人来救她，把她搬到温的屋里。

    她耳朵灵，听见附近的角门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。应当是倒夜香的仆妇起了。

    降香了睛，站直了。

    上的雨只是半，使衣裳仍然粘连在上，但终于不再往滴了。

    “阿嚏！”浸了的衣不御寒，而此刻日还未升起，比夜里还要冷上几分，冻得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嚏。

    有人起了，她再去厚着脸求人收留，便不太容易被事娘抓住错。毕竟，这可不算犯了夜禁。

    也能把她手边污糟的家什藏一藏，不叫事娘发现。

    降香用被褥作包袱，三五除二地将所有东西一兜，小跑着到了角门边，拦住了拉夜香的板车。

    她从怀里掏一把铜，到车边的两位妇人手中。

    磕磕绊绊地说明来意：“我居所的门被锁了，现在不去，求二位娘借我一间房，只暂栖上几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好在这些仆妇们，并不同于屋舍里那些滴滴的小娘，对降香并无偏见。

    收了她的钱，当然乐意帮她这个小忙。

    还极为心地多关照了一句：“我们的屋有些气味，不知小娘嫌不嫌？若不嫌弃，娘可在里简单洗漱一番，换衣裳。若娘没衣裳换，也可以在我们柜里取。娘上这些衣，不好总穿的，穿久了要生寒病的。”

    降香哪有的选？一听能洗漱换衣，有这等好事，她当然千恩万谢地同意了。

    等降香收拾好自己，屋的主人也倒完夜香，回来了。

    来时，为她端了碗黑乎乎的姜：

    “小娘把它喝了吧，祛寒的。可不要嫌我手上脏，瞧，我刚过手呢。”

    话正说着，她当真将手心在外袍上蹭了蹭。

    姜又辣又苦，降香只能一气将它去。

    当时的她，不似在谢承思边，姜里能加糖，喝完还有饯吃。

    汤虽不好喝，但确实让她整个人都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