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香又咳一大。

    她的衣裳都透了，上粘着河底的草淤泥。

    鬓发散，发尾被簇成尖尖的缕状，滴滴答答地往滴。

    她低着，发全被甩到面前，贴在她的脸上，使五官隐没在这些蛇一般的黑发之中。

    像只被士捉住的鬼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谢承思又一次向她伸了手。

    声音里听不绪。

    也不嫌弃降香上脏。

    降香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“你没得选。”谢承思的语气，仍然四平八稳。

    他再不像往日一般多话了。

    降香终于动了。

    谢承思亲自将她带回了怀王府。

    没带任何随从。

    只有他们二人。

    怀王府的东跨院，本该是怀王姬妾的居所。

    只是怀王他既不娶妻，也不纳妾，这里便一直空闲着。

    可今日一看，此却完全没有荒废的意思。

    房梁栋，院中草，全被重新整修了一番。家什也都是全新的，像是刚收拾过，不染纤尘。

    “坐。”谢承思示意降香坐。

    自己则倚在拐杖上，静静地看着她：

    “你自己说，还是要我说？”

    谢承思并不灯。

    黑黢黢的一片之中，他那两只琥珀的眸，却亮得惊人。

    不止是琉璃珠，是盛着月亮的琉璃珠。

    月光犹如实质，在里面缓慢地晃。偶尔会洒几滴吗？

    虽然屋中只有黑暗，没有月光。

    发上的仿佛永远不尽，降香便是坐着，都能受到珠砸在大上的觉。

    有一冷，又有一痛。

    好吧，不止有一冷，是很冷。

    但她不想把发甩到后面去，那样会脸的，会更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