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夕你慢些说，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“喂，是谁以前一到冬天就往我上贴，拿我当人炉的？现在嫌我凑得近了？”

    打来电话的正是魏明夕。新紫銮院昨夜被搅得天翻地覆，不得安宁。

    “新紫銮的人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“认得啊，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“孙无赖，你这是什么，难不成要看床塌了才兴？快回自己房里去。”

    “田中闹事？”

  孙瓴一拧他的耳朵。“多大个人了。嘴还这么找打。”

    “新紫銮事了。”

    顾雷昭年孙瓴几岁，当年也是北平留学那一派人里的翘楚。顾家在苍霞一带颇有声望。二人当时被合称为“南顾北孙”，也被人戏“城南城北两支”。这自然是匪浅。

    孙瓴这才想到镜清不愿睡自己屋里竟是怕把病传染给自己，心窃喜。面上去不表。依旧搂着人不放，就这么睡了。

    “对了，杨贤祖人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认识杨元吧。”这苍霞一带，哪有顾家不认识之人。

    要说这杨元，倒是真有几分意思。昨晚招待田中的新紫銮和浣庄都是他杨老板的产业，但这人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，既给了日本人人。自己又从到尾都不曾面。立场很是扑朔迷离。

    “还不都是跟你这个孙无赖学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晓得了，这事我定会给你满意地答复。”

    “来了来了。孙瓴，找我何事？”

    “还能怎么说，有几个姑嗒嗒的哭着。鸨妈倒是镇静。现谁敢找日本人的茬啊。”

    黑夜总会过去，雨天总会放晴。

    “是也不是。”魏明夕现在哪有心卖关，全都和盘托，一脑儿的给孙瓴“田中昨晚喝了不少酒，一到新紫銮就寻了几个姑娘耍。倒没惹是生非，既没砸，也没闹，本是难得的太平，可是谁知，今早田中走后，鸨妈来叫醒陪睡的姑娘。竟有一个姑娘怎么都摇不醒。掀了被一看，半全是血淋淋的。那场面真是怕人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若动了姓杨的这条走狗，田中那也无反应？”

    “叫玉哥儿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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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”镜清有意想要反驳，一时半刻却想不什么说词。

    “那姑娘叫什么。”一大早就听到这事儿，孙瓴心哪儿能好的起来？虽是娼，却也是一条无辜姓命。

    “反正我本来就是孙无赖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当然，那幅场景看着怪渗人的。真是无妄之灾。也怪我。”

    “莫要自责，这个场面。谁能独善其。”

    扣了电话，又拨电话给工商联。

    魏明夕上气不接气，看样是急忙忙的跑了段路程借得电话。

    孙瓴把昨晚的事表了一番。顾雷昭何等聪明，听完就明白孙瓴的意思。“你是想宰姓杨的一顿？”

    “一条狗日本人自然是不会理会的，何况这人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钱，现金城银行已在日本人的中，杨贤祖自然是可有可无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闪开些啊。抱着怎么睡。”

    孙瓴被扰了安生，正想抱怨怎么没人接电话，才想起自己不是昨晚才把张妈给遣了吗。只得乖乖爬起来接。

    也不知顾雷昭是怎么说动他的。只知这杨贤祖被新紫銮囚了七日，拿了一大笔银钱补偿。还吃了顿胖打。之前还叫嚣着田中大佐会来救自己，没几日也就消停了，乖乖的服了。几日后再见天日，已是形如乞儿，衣衫褴褛，发凌，没个正形。这世间因果，不是不报，时候未到。从此，杨贤祖就消失在这个舞台上，再没听过他得消息。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。

    “这事我知了，明夕兄早些回去，切勿再回新紫銮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知我者顾兄也。这田中动不得，姓杨的还动不得？这人险小人，不单为日军提供军饷，竟还几次三番的来党打探资料署。此次定要让他不死也剥层。”

    孙瓴把鞋踹到一边，蹬爬上镜清的床，这镜清的床哪比孙瓴的那般宽敞，两个男人躺着，觉着挤得慌。

    “……那……那不一样，我现在不是病着吗。要是把病过给你就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那屋我睡腻了，今晚睡你这儿。”

    这老人家的说法是，把病过给旁人，让旁人替自己遭了罪，自个儿的病就会好。

    “还在楼里，被姑娘们也拖着不让走，他并非日本人，大家倒是不怕的。”

    “顾参谋，你的电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孙瓴，顾雷昭在你们那吗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夜无梦，睡的安稳。直到清晨，电话声响起“铃铃铃铃铃”的好不烦人。

    “你这人怎么这么赖。”

    只是这少了杨贤祖，还会有其他人，自古以来认贼作父的人不少，卖国贼就更多了。

    “快睡吧，不然病怎么会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