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人相见，那场面凉而微涩。林晚秋对待每一场社都是从容应对，如今成了哑。周之南引着人了客厅，四个人站着却是都没坐的意思。梅姨已经把茶沏好送上来，周围一阵阵茶香萦绕。

    终是冯沐泽先开了，“晚秋，许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照阮萝觉得，冯沐泽声音同他相般，斯斯文文的样，只可惜他不金丝边框的镜，那样才是满分儒雅。她原以为学者都是秃秃，厚厚的镜片，冯沐泽却不是。那张脸也是秀气的很，不似周之南一张脸如刀刻画，五官较别人立确是更好看，可看起来让人觉得冷淡疏离，少了分温和。

    她暗暗叹，林晚秋真真惊她不轻，十六岁胆敢未婚先，且慕十几年的心上人又是温柔之人，真好。她忍不住少女怀，这般的男人，是值得的。至于周之南么……

    林晚秋哽着泪，以手帕掩面，背对着冯沐泽。阮萝猜她绪难控，单单论往事，谈个千万次的，也便过去了。比不得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，才最戳你心窝，非要大声啼哭才过得去。

    “可别哭，你一哭，那秋叶都落得凄凉了。”

    阮萝生这么大，还没听过男人说甜言语。见冯沐泽说这话，她先林晚秋红了脸，低偷笑。她不知周之南目光正给了他，见此神冷了来。

    林晚秋仍不作声，冯沐泽尴尬在那，阮萝于心不忍，竟破天荒的调节气氛。

    “冯先生好，您帮我指指这画吧。”

    冯沐泽教书之余绘画学了些，放了箱，走到画板前看了起来。林晚秋偷偷拭泪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晚饭是四个人一起吃，冯沐泽的行李被周之南吩咐送到了客房，他要在周宅小住。林晚秋终于开说话，却只是微微应答，并不主动。她心沉寂太久，且是无望地虚度了十三年，需要时间缓解，才能接受现状。

    阮萝喜冯沐泽为人，席间一一个“冯先生”的叫，丝毫没注意到周之南已经脸上挂不住。

    原来冯沐泽回来祭祖，已经在沪上的酒店住了几日。四年前林晚秋卖了林家的洋楼，他寄到林家的信件通通被遣返，断了联系。本以为一切谊就此断绝，同港大签的教书合同直至今年才过了期限，他没再续签，回上海祭拜父母，顺便看看能否打听到林晚秋状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