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课鐘已经响完了，游澄安的座位却还是空的，这是她第一次翘掉国文课。

    温向竣心想着她大概又故态復萌的窝在保健室了，没想到班却走到台前，似乎有事报告。

    「老师，游澄安现在在保健室，然后……」班边说边向教室一隅使，只见一个男同学脸颊敷着冰袋，脸臭得像是要去找人讨债。「刚刚育课的时候，他们有……纠纷。」

    游澄安会和男同学起衝突，还害人家掛彩？凭她那么瘦弱的躯？转念一想，她本人正躺在保健室，不知是不是伤得更重。

    温向竣张的追问：「什么纠纷？」

    「呃，就是……」班吞吞吐吐的，神不时往掛彩的男同学飘去，声音也变得更小声。那个男同学是班上的育健将，被女生打伤铁定很没面。「刚才在打篮球比赛，男女混合着分组对抗，他和游澄安是敌队，打到一半好像不小心踩到她的脚了。」

    「所以游澄安被踩到脚受伤？」

    「不是……打球的时候很混，踩到也是难免的，又不是故意的嘛！可是游澄安突然像发疯一样朝踩到她的人扑过去，大家都吓一大。她后来又失魂落魄的趴在地上，好像在找东西，看起来有可怕……因为她还没完全冷静来的样，就先让她去保健室了。她没受伤，但抓伤别人的脸了。」

    「好，我知了。」

    一整堂课，温向竣都无法好好上课，甚至还讲错页数，被学生纠正。

    等到课，那个男生手里的冰袋里只剩一滩化光了的冰，脸上也不见什么抓伤的痕跡，看来伤得不严重。他的心恢復得很快，早就和其他同学玩成一团，没有一不的影。

    温向竣的心也不在那个学生上，虽然明白老师需要对学生一视同仁，但只要是人的话，难免会有些偏心吧？

    像他，在听到事始末之后，脑里便只装得游澄安了。

    他急急忙忙地跑向保健室，开门后发现一片空，校医似乎不在。

    「游澄安？」他边喊边往最里面的小房间走去，那几乎成了游澄安的专属病房。

    没有人应声，这在他的意料之，让他讶异的，是在安静的空间中忽然传压抑的噎声。

    他原本以为游澄安会窝在被里装睡，没想到她背倚着床，脸上佈满了泪，就算看到老师来了，也没有要遮掩的样。她的神空，彷彿失去了所有。

    「游澄安？」温向竣又唤了一次，不同于刚才单纯的叫喊，这次他压低声音，试图带给她安心，稳定她的绪。

    游澄安闻声昂首，望温向竣的睛里。她原以为失去了整个世界的她只容得失意的自己，但在温向竣的中，她却不只望见一个悲惨的少女，那少女彷彿离她很远，被一温柔的雾靄包围，那是温向竣对自己的关心。

    她曾经最提防的老师，在她被妈妈丢时来接她，在她丢了重要的东西时来探望她。她突然不知，该用什么样的心来面对这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