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三，还疼不？”秦老一来就看到儿坐在走廊里晒太，不知是不是，他总觉得儿跟以前变了很多，但是仔细看又觉得没区别，最后还是担心对方上的伤。

    “爹回来了。”秦巍睁开，“好多了，过两天就能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忙着去，多在家里躺几天就是地里的活也差不多该完了。”秦老在厨房门舀了，把手洗净，“你娘呢？今天咋没饭？”

    “还咋没饭？缸都快空了吃什么？”秦婆从屋里来，手上已经没有面了，“昨天送了两个窝窝，往锅底放了几块地瓜，凑合着吃吧，等晚上包饺。”说着走到厨房盛饭。

    “咋想起来包饺了？”

    “老三夏天拿回来的虾一直没舍得吃，我又在院里挖了两棵白菜，午放，想着不一样的跟陈知青送过去一碗。”粮这东西谁舍得往外拿，秦婆不想欠别人的，就算说好了等粮来补上去，也想先给人家补偿。

    “别包多了，浪费面，给她送完给老三留两个就是。”秦老手，“地里也快忙活完了，今年能早歇几天。”上要到腊月一到腊月天冷的要命，都想坐在家里，什么活都不。与其拖拖拉拉，不如早完早完事。

    “早些会儿是好，就是大队里还有多少粮够分不？”秦婆有些担心，多少年留来的习惯，歇工的时候顺便分粮，要是粮没准备好就歇着，大家肯定着急。

    “也差不多，地瓜还有几个地窖没起，当时分去的也不少，苞米还剩个几千斤。”秦老说完又想烟了，说的轻巧，大队里几百人呢，几千斤粮放去，连个都听不见。

    “今年咋这么？”秦婆隐约记得前两年比这多多了，今年怎么也不该这么少。

    “你忘了，这回多分了一回粮？”秦老问她，平常是一年分两次粮，说完麦分一次，过年前分一次，但是今年麦收成不好，当时分粮的时候，只有平时的一半多。

    虽然他千代万嘱咐省着吃，但是一半粮再怎么省吃到掰苞米的时候也没了，大队里看着没办法，让大家凑合来的第一批苞米就先分了一去。

    后来好的苞米了公粮，差的就堆在大队里，剩的就是地瓜了，村里有几个大地窖，专门用来放地瓜，只是每年产量不少，但是人不能一直吃这个。

    就像他，年轻的时候都挨过饿，到老了胃都不好，要是一顿光吃地瓜，过会胃里就泛酸。

    而且地瓜看着分量足，其实就饱一会，平时在家闲着吃行，要是活吃他肯定撑不住。

    秦老也发愁，只希望明年的粮能多收，可别像今年一样。今年一开天就不好，浆的时候没有雨浇，靠人力地也没浇多少。

    到了收麦的时候更是，早不雨，晚不雨，偏偏麦熟的那几天雨，最后收回来的麦好的没多少发霉的发霉的。公粮都是跟别的大队换了一分上去的，不然粮也不会这么少。

    平时麦来以后，大队里的人会偷偷把麦拿到镇上去，给别人换苞米，这也是没办法，农村孩多，哪吃得起粮。

    结果今年麦不好，拿去也没人给换，最后都是自家煮着吃了。

    也幸亏撑到八月地瓜来了，虽然饿，但是勒着腰带到底撑过去了，只是这粮分去，能不能撑到明年收麦不好说。

    “我去看看后院的白菜。”粮不够，也只能指望各家的菜了，有幸亏大队里都是会过日的，前院后院围着家一圈都满了菜，基本上冬天就靠大白菜过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