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言的休假一直持续到明年年底。

    一个雪的冬。

    林言穿好衣服、围好围巾，拿上见面寒暄时该送的礼——蒋婶提前两周就给他买好了，是一紫砂陶茶。

    今晚，他要和那位‘小纪’见面。

    小纪全名纪时屿。

    份背景很清楚，父亲是军区司令，母亲是大家闺秀，他则从小优秀到大，履历金光闪闪，不过某次执行秘密任务时受了伤，昏迷至今。前些时日才醒过来，医院对他行过全检查，得来的结论是没有问题，健康。

    林言对此很迷茫。

    ……怎么才醒就急着相亲？

    不过毕竟答应过蒋婶，林言本着走个过场的心思了家门。

    约定见面的餐厅在市中心。

    是一家私房菜馆，需要提前很久预约。

    蒋婶觉得这地闹、有格调，连夜帮他们订好。

    现在才六，约定的时间门是六半。

    市中心闹非凡，绿化带的栅栏挂有氛围彩灯。人行横上不少侣和一家三来闲逛，手里拎着年货、衣服袋，小孩稚的笑声传耳帘，林言独走在其中，黑呢大衣上隐隐沾了些白絮。

    他围着灰围巾，低看了，发现是雪。

    “雪了，妈妈！”小孩呼雀跃，大人们也欣喜的拿手机，记录此时的景。

    天空一望无际，云团如饱了墨的纸巾，皱的。

    雪的越来越大，沾鼻尖和围巾。

    是个平平无奇的坏天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穿过这片人群，林言上渐渐染了层黄的灯光。

    是那家私房菜馆的牌匾。

    光线并不刺目，抬眺望，能看见落地窗后一桌桌爆满的客人，份应该是团聚的友人们或者一家三。

    大家脸上都有笑意。

    温的气温与外界的冰冷碰撞，玻璃窗上起了雾。

    林言随意收回视线，目光却忽然一顿。

    窗边一张四人餐桌上。

    绿植亭亭直立，翠绿的叶片低垂，半遮半掩。

    叶片旁的男人正在查看菜单，他低着，神态冷淡而从容，黄灯光洒在他刻明晰的侧脸。

    一本菜单他看的缓慢、仔细，似乎觉察到了什么，他冷不丁偏过，撩起，黑沉沉的眸如稠的夜，却在落到林言上的瞬间门，化作与这初雪相的笑意。

    林言呆呆地站在原地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他就这么看着男人起、离开座位、走大门，一步一步，越过朦胧的夜与灯光，横跨时间门与背景的河，站到他面前，从虚影凝作真实，俯来看他。

    飞雪落到脸上。

    “言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