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么刚刚……竟没能立刻想到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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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☆、

    那时，自己这样回答。

    黎锦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来。

    自他认识李先生，他何时不是扬着嘴角，即便不笑，面上也是一派和睦温柔，叫人如沐风。

    李奕衡小心翼翼，用纸刀将糕切成几块。糕上洒满金黄芒果，李奕衡切得细心，每一块糕上都铺着满满一层。他用盘接了一块，递给黎锦。

    唯有一个时刻，他不再微笑，甚至不愿摆任何表，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缅怀与追忆，已经腾不半分用来别的。

    “李奕衡……”黎锦怔怔看着他，竟然语，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神使鬼差，黎锦问他：“今天是谁的生日？”

那目光却仿佛穿过黎锦的手指，到达了什么久远得让人不愿提及的地方。

    连他自己都不记得。

    黎锦鼻腔酸楚，承万分。

    黎锦中苦涩，用叉轻轻沾了白油放中，尝不甜，反而更添苦楚。

    “我第一次见他时，外面冷，他脸冻得红扑扑，睛却很亮。他老板一共带了三个人到饭局来，仿佛对他寄予厚望，一门就安排他坐到我边来。他也不反抗，只是坐在我边束手束脚，一脸视死如归，仿佛这顿饭是断饭。”李奕衡笑着回忆，“不过他酒量却不太好，红酒三杯就倒，倒了就暴本，靠在人上说胡话，问我是哪家明星，说我这么好看，签到他们那里，一定能红，把他老板吓得，扑过来捂住他嘴不叫他再说。”

    人死万事空，柯远没有人，没有朋友，他死了，谁会记得他的生日？

    他看着李奕衡，陪他一起笑。

    黎锦低，静静地看着脚暗金的地毯，却忽然发现，这独特的颜如此似曾相识。

    ……“我有一个朋友，他非常漂亮，非常厉害，他应该成为这娱乐圈里独一无二的超级星。我要……帮他变成那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黎锦惊得站不住脚，一晃，疾退两步。

    李奕衡不仅记得，还特特地地预定糕，认真隆重空一天时间，给自己过这个生日。

    可李奕衡记得。

    他万万没想到，今天竟然是自己的生日。

    于是他答：“好吃。”

    “柯远的生日从来没人记得，连他自己都不记得。”李奕衡苦涩地笑起来，“所以他也一定不知，我还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柯远也这么觉得。”他着附送的小勺，笑得溺，“他那个工作，忙起来昏天黑地，常常把自己生日忘记。他自己都忘了，旁人当然更不可能记住，于是年年空年纪。我有意给他过生日，约了几年，他都忙忙忙，没时间。后来好不容易有一年被我约到，我特意开车带他到山里。那里信号不好，手机不通，没人寻得到。对了，那时买的糕跟现在一模一样，我拿来时他还没回过神，傻乎乎问我谁过生日。傻瓜，当然是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这个人真有趣，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趣。他好像完全不知我是谁，也不知自己是为什么来这里。直到我把他抱到床上，吻上他嘴，他都懵懵懂懂，好像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正被亲吻。”李奕衡神一黯，“生平第一次，我很想为谁什么。于是我问他，你要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吃过饭了吗？”李奕衡微笑着问他，“要不要一起吃糕？”

    有的。黎锦在心里说，有的，他一直拿这糕生日蜡烛，在每年生日那天为自己唱一首生日歌，纪念自己又大一岁。

    李奕衡忍俊不禁，笑得微微弯了腰：“他这个人其实很贪嘴，最受不了诱惑。糕好吃，他一就吃了多半个，半夜起来闹肚，一边坐在桶上痛不生，一边嘴，说不关糕的事，他明年后年，往后几十年过生日都要用这家糕当御用。嗯……至于到底有没有真的当御用，我也不知，后来，我一直没能再约他来。”

    “尝尝？”他笑。

    李奕衡便兴起来。

    你每年都预定糕，叫直接送到他公司，端端正正摆在办公桌上，提醒他别忘了给自己过生日，他怎么能忘。

    “柯远的。”李奕衡抬起，那眸里黯淡幽，讲不的千言万语皆在其中，“如果柯远还活着，今天是他的三十岁生日。”

    黎锦也跟着笑起来，那时他一无所有，不怕说错话被人抓住小辫，喝了酒，敢说敢闹。后来慢慢成，酒量未，却再也没有胡言语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