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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时李先生正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，又刚刚接手李氏不过两三年，很是风。外人看来，他是有一百条理由恃才傲、目中无人的，可他却偏偏彬彬有礼，见了圈中前辈，甚至主动起添茶，毫不扭。

    那时的他，就是这样一张无可挑剔的脸。眉而密，睛大而有神，尤其是遗传自母亲的卧蚕与睫，更显得他双目彤彤，恰似秋沉。但偏偏，他脸廓又遗传自父亲，刚毅有力，中和了略显柔的五官，组合成了如今这副好看的样。

    黎锦想，老天爷真是偏心，十年，有人角渐生鱼尾纹，有人脸渐暗黄，可唯有李奕衡，他仿佛怀揣奇妙怀表，能叫时间停驻，青不老。

    也不知李先生是否瞒着人，去韩国或日本动小手术……

    黎锦这边在心中胡思想，那边李先生弓着看得累了，索坐在地上。炉前铺着厚厚一层阿拉伯羊地毯，被炉火烤了半天，绵绵烘烘，舒服得要命。黎锦看着他动作，觉得这人真是会享受，可转念再一想，自己又没坐到地毯上去，怎么会知地毯舒服的？

    是了是了，自己曾躺过的。那是很久之前，自己也是像这样，大雪天里驱车几小时，独自到李先生的温泉山庄求他办事。那时两人顺理成章，在炉前的地毯上彻夜缠绵，自己几乎遍了地毯的每一个角落，自然了解，这地毯绵绵着落上去，该有多么舒服……

    突然，黎锦的脸腾地一烧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，怎么没来由地，想起那么久之前的事。

    心中有鬼，连目光都坦不起来。他刚想别过，那边李先生被他盯得久了觉得不自在，也转过来。一时间，四目相对，一个震惊且忐忑，一个迷茫且柔和，恰似油遇，烈烈响。

    慌间，黎锦无意识地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，幅度太大，微凉的酒溅在手背，叫他瞬间回过神来，手忙脚地扶正杯，移开目光。

    李奕衡目光错落，仿佛想到什么，忽然笑：“你晃酒的手法不对，怪不得会晃来。”他只用三指，将脚杯住，接着，轻而有韵律地晃动起来，那举重若轻的手法神，像极旧上海倜倘风的世家公，“你要这样晃，让红酒的酒均匀地挂在杯上，又不至于溅落来。”

    黎锦抿了抿，手中红酒杯盖弥彰般晃了两，：“这样晃来的酒怎么了？难不成会更甜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会。”李奕衡笑，“不信你尝尝？”

    他手腕微摇，酒暗红的酒仿佛丝绸裙摆般，在杯中晃动暧昧而迷离的印记。那酒沾在侧，仿佛真的酝酿甜味似的，叫人忍不住凑过去。

    黎锦从善如，既然他执着酒杯送上酒来，他就借着某人的手，品一品这“更甜”的酒。嫣红的贴在杯，酒杯倾斜，酒冰凉而甜香得中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