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，爸爸，我都是装的。”他看着虚空中的一，仿佛正在与谁对视，“我没有发病，我都是骗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，”他说，“那你就跟我走吧。”

    他无端就想到了黎锦。

    他像个孩一样蹲，把脸埋在手掌中，不不顾地大声哭泣。他是个经年的神疾病患者，他的病态来得如此反复无常，他像是已经发病了，又好像在漫的错中，只得到这片刻清醒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只有你啊！”他歇斯底里地大叫，那叫声如此凄厉，仿佛那一刻，他的神已经被拉扯成一条极细极细的丝线，濒临绷断，“我只有你啊，爸爸！不你恨我也好，我也好，我只有你，只有你！爸爸，带我一起去，别扔我，我保证，我不会给你惹麻烦，可是别扔我，求求你，爸爸，别再一个人走，别再因为任何理由把我丢给别人……爸爸，我不能离开你，我是绝不能离开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表痛苦极了，仿佛心中十分抗拒欺骗自己最亲近的人，可现实迫着他不得不这样。他用如此卑微的目光哀求着自己唯一的亲人，那可怜的语气，令整片空气都悲伤起来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面前，忽然现一双脚，骆飞一震，顺着那鞋的尖端，一向上望去。

    副导演招手叫助理过来，低声在助理耳边说了些什么，助理一边听，一边看着骆飞，目光遗憾。

    可谁那又怎么样呢？

    此时此刻，他也不过是个以为自己即将被亲人抛弃的、没有安全的孩而已。

    骆飞不稳，一pi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，不想让你走而已。”他看着那里，就像那里站着他的父亲，他的父亲即将悄然离去，这是他们十数年的相依为命中，第一次，也是唯一一次分离，“爸爸，除了这个办法，我想不到别的方式可以留住你。爸爸，原谅我，我没有办法，求你，原谅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是爸爸，可以重新拍戏不是好事吗？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？为什么你要偷偷一个人走？为什么不能带上我？”他看着自己的父亲，用偏执的声音冷笑，“你说，是因为怕我承受不住，怕我发病——真的吗？你真的认为，别人会像你一样照顾我吗？你真的认为，我留在这里，就可以不发病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不知，这么多年，你一直在恨我？”他微微扬着，那目光却是无比轻蔑的。他量，一般人在他面前也只有仰的份，此时此刻，这样居临的神笼罩来，仿佛那个被岁月压弯了躯的男人在他里更加渺小不堪，“你恨我的降生，让你被迫中断了如日中天的偶像事业，甚至跌泥土里来；你恨我与你血脉相连，让你无法甩掉我，不得不承担养育我的责任，以致无法翻；你甚至恨我的病，你恨我病发时的神失常，让你面里一损再损，成为最大的笑柄。所以你不敢带我一起去，你不愿意让媒看到我，你也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，你甚至——一开始就没抱着回来的念，对不对！”

    忽然，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钻耳中。

    心的藩篱忽然被什么呼啸着冲开，骆飞突然停所有动作，直地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骆飞猛地睁开睛。

    不再像个病人一样发狂，冷静来的他背着光，有说不的落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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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看着任季麟叹息过后，转过，朝副导演摇了摇。

    他无比讽刺地笑了几声，忽然了声调，用一要刺人心的声音问：“你是怕我发病，还是怕我……会成为你重新走红路上的绊脚石？”

    任季麟站在他面前，用一复杂的目光看着骆飞。

犯病了，不知的还以为他虱上抓不到。平心而论，骆飞的模仿能力很，加上得好看，再怎么扮丑也不难看。他闭着睛，努力回想自己看到的患者，胳膊也果真学着他们的样摆动起来，一边挥舞着，一边朝一个方向靠近，仿佛那里正站着什么人，正束手无策又满心无奈地心疼着他一样。

    想到他拿着自己的手机，是否已经翻看了那条彩信。想着他看到自己又骗了他，是否也像剧本中的父亲一样，明明无奈，却舍不得不。想到他刚刚促狭的笑容和玩闹的表，想到他这样信任自己，想到自己一次次辜负他的信任……

    忽然，他直了脊背，那的睫蓦地一抖，竟没来由叫人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