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通话的确需要避讳别人。

    每个经纪人大约都有自己相熟的娱记，为自己在圈中把控风向。这关系大分是用钱买来的，彼此泾渭分明，且不牢靠。

    黎锦不同。

    他利用自己在圈中的人脉，把三娱记方悦送国最大的传媒集团蔚氏。他固然是看重方悦的才华，有心借他在媒界留自己耳目，而方悦蔚氏后也不负所望，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站稳脚跟，接手许多重要场合的采访任务，屡次被主编委以重任，同时他私里，也为黎锦监视所有不利于艺歌公司的新闻。

    所以某意义上，黎锦是方悦的伯乐，方悦是黎锦的耳目，他们的关系自然一言难尽，且稳固得多。

    “悦，我让你帮我留意骆飞的新闻，有消息吗？”黎锦单刀直，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，最近两天，没有骆飞的负面新闻。”电话那边响起鼠标动声，方悦应该正一边浏览着汇总到他手的稿，一边回答他，“怎么了？你想什么？”

    黎锦“嗯”了一声，说：“对，我想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一，黎锦，等一！”突然，方悦打断了他，电话那是一段久的沉默，接着，他用一几乎让人听不清的声音说，“我这里刚刚收到一篇稿。”

    黎锦皱眉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曝光骆飞与萧苏苏的恋。”方悦说，“超级偶像说谎成？半年前就与女往却卖腐粉？”

    果然！

    “说。”黎锦沉声。

    “文章不，不过说话可够刻薄的。”方悦讥笑，“把骆飞父亲的旧账翻来，跟秘密恋这件事摆在一起说，指责他当年没有给公众明确答复蒙混过关，今天又欺瞒粉丝私自恋……”

    “遣词造句，比你当年怎么样？”黎锦冷脸绷到极，竟然笑了。

    “尖锐百倍。”方悦嘿了一声，“主要是当年我还要脸，写这篇文章的人，已经不要脸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写的？”黎锦问。

    “不知。”方悦说，“每天这样的爆料信息要发到编辑邮箱里几十上百封，大多都是匿名的。要不是编辑那边忙不开，我暂代一个人的工作，只怕这篇文章还到不了我这里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运气真好。”黎锦笑，“悦，距离你们今天午截稿还有多久？”

    “两个小时。”

    “那麻烦你帮我把这篇文章截来。”黎锦发动车，将电话开免提，放在仪表盒上。

    “你想什么？”方悦的声音骤然短促，“你想让我把这条新闻瞒来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既然这人把文章发给你们了，自然也会发给别家，就算你瞒来了，免不了还会有其他媒的报。”车平稳地行去，黎锦的车在城市的路上飞驰，“我只是想让这篇新闻换个角度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