譬如早上看见邻居阿姨，笑着说一声阿姨早上好就行，不用和妈妈一样，让她拥抱一自己再去上学。回家看见岑景川，也不用握手说老板辛苦了。

    直到现在，最里面那圈已经显得有些拥挤。

    爸爸，妈妈。

    后来，又有了墨迹不同的戚舟，沈彦——虽然这两个，是他们俩初一上她家玩儿的时候，要她加上去的。

    用戚舟的话来说，这人设定，不一定非得这么单一，也可以有多重份。

    可以是同桌是朋友，也可以是家人嘛。

    然后一本正经地监督着她，把戚舟两个字用签字笔，添了最里面。

    沈彦看了当场不服气：凭什么你这个半路杀来的戚咬金能最里层？？

    看俩人掐得窗外面的沈爸爸又想杀来揍儿，岑枳赶提议：要不，你俩，一块儿去？

    沈彦这才勉答应，盯着她把自己也添了去。

    收回心思，岑枳拿起小书桌上的签字笔，想把贺知野的名字写在倒数第三圈的时候，突然犹豫了一。

    那一圈里有个地方，被她涂成了墨团团——面盖着的，是那个拿铅笔扎她的小男生的名字。

    还有一个地方，贴了张飞天小女警泡泡的小贴纸——面是戚舟的名字。

    鉴于戚舟的名字一个月之，就从同桌那一圈跃了好朋友那一圈，岑枳垂挠了挠脸。

    博尔特跑完一百米后，岑枳把签字笔换成了铅笔，然后一笔一划，但尽量轻地，把贺知野的名字，写了同桌圈。

    写完放好笔，岑枳果断转打开衣柜。

    她没想到已经九月，c市温度还这么。

    幸好她从小就让赵桑晚搬着小板凳，把她放在院里的大塑料盆里玩，对洗澡时间没什么执念。不然还得熬到晚上才洗，真是不知不时洗澡痛苦，还是汗滋滋的更难受。

    衣柜里东西不多，三件袖的娃娃领纯棉白衬衣，款式都差不多，整齐挂在衣架上。旁边还有她洗过叠好的秋季校服，两件针织开衫。

    岑枳拿睡衣，准备关门的时候，看见柜门穿衣镜里的自己。

    她回来之后，还没来得及开灯。

    此刻将落夕的颜，很像她被爸爸妈妈摸完了脑袋，回卧室睡觉时才开的那盏黄小夜灯。

    岑枳一手抱着睡衣，一手很慢地抬起来。

    卧室里很安静，她能听见小区门滤过音的汽车鸣笛，也能听见自己衣料的窸窣声。

    岑枳看着镜里那只过她的手掌，踮起脚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然后发现她这会儿，特像个面前吊着胡萝卜的小驴。

    人了，手也了。

    岑枳眨眨，站好放睡衣，抬起另一只手，抓住手腕，一边努力往压，一边垫脚去够掌心。

    协调得非常费劲，很有各个零件各各的状态。

    一顿自损八百似的作，终于受到了发被压住的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