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丙年讲这话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，他不想打扰我考试，所以事先并没有告诉我，原本打算第二天再来找我。

    但这次我订票订得急，他没料到，只好和盘托。我想他也没料到我会去接他。

    以为我半天没回，是听了他的话回去复习去了，过了好久以后给我发了一张照片：“服务区超市的怪味豆，味不错，回去。”

    那时他离市里其实还有一段距离，而我已经到了。

    市里的大客不像是麦川，位置很偏，离地铁要走半站路。

    那大概是午四的样，最早的一班车，八过来，到的时候刚好可以回家吃晚饭，六月的天突然沉沉的，莫名降了温。

    我在想纪丙年拿着怪味豆的照片里，他穿上了袖，他还是很会照顾自己的。

    我也想到每一回我回麦川，总是能看到纪丙年靠在客运站等我的样，他似乎也是像这样，提前过来等我。

    大分的时候，他总是一能看到我，但小分时候，也有时是我先看到他的。

    看到他把电动车停在旁边，自己靠在椅或者电线杆某，抿着嘴，自然状态时总弯着腰，一丝丝过于老成的苦相，在看到我的瞬间展颜。

    我真的很想很想纪丙年，我以为我早早过来等他，见到他会非常激动，拉着他讲说不完的话。但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心底那个焦灼的空突然就消失了，觉得那些东西可以现在说，也可以以后说，明天，后天，大后天，很很的以后，慢慢告诉他。

    我只要看到他就安心。

    我朝他走了过去，或者应该说是他单肩挎包，朝我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神专注，显得睛又圆又亮，他没有故意去笑，但是嘴角自然上扬，问我：“不…不是要考…考试，怎么…专门过来一趟。”

    我说：“我们先回去。”

    他说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跟着我往地铁站走，我牵他的衣袖，像以前会的那样，挽着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我们在地铁上找了个连在一起的座位，我看得来他也有话想对我说，或许碍于在地铁上，他也只是笑笑。

    我靠在他的肩膀上，后来他手机响了，发财在群里发了个语音，“丙哥的盒饭谁要？”

    纪丙年切群聊。

    他把其他的未读一并看了，有人问他要不要上号打游戏，他说改天，程老板发来一百四的红包，应该是送货的钱。

    然后他把手覆在手机上，径直往前方看了一，地铁玻璃倒映着我们的剪影。

    他低继续玩手机，在看新闻。

    我一瞬不瞬盯着他，清清楚楚地看着手机里的容，法国欧洲杯开赛，京东618销售额再创新，征七号首飞。

    我问他：“你在看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