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钰也引颈而亡。

    尘钰睁开了。

    是晴烟似淡漠似慈悲的面容，问他：“仙友，如何？”

    方醒过来，心中憋屈、愤怒、悲痛，还未消除，似乎他还是那一生不得志，始终差一步的小官尘钰。

    在见到这张脸的瞬间，心中恼火不已，似乎一剑了结还便宜了去。

    他一把拽起晴烟衣襟，怒：“你若早说不能一心为官不顾私，便把当初的机遇都给我！我心中抱负难抒，还要依赖你！朝堂多少官吏被你牵连……”

    她明眸轻笑。

    他松手回过神来，恍然若梦，确实是梦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尘钰低轻笑，抬几分羞愧，作揖，“多谢仙友拨。”

    生城听闻

    尘钰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法宝，真切的一生走过，却不过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那不甘、愤怒、无助都是那么的真实，他抬手摸向自己的角，甚至还有泪痕。

    修仙者在并未修仙之前，受人间凡人抚养照顾，受五谷之恩；修仙时，受用天地灵气，天材地宝用以炼法仙剑，仙家门派收仙山灵力，百年后荒废一山也非少见；成为仙人后，受凡尘百姓敬仰畏惧，拥有无边法力。

    因一己私便要不当神仙了？被取了灵气的山川该如何计较，被挤去名额错失机缘未能成仙的人如何计较？

    人生短暂，有心者早已作古，今生枉然，又该如何计较？

    竟妄想悄然隐居，携一本领法力，不愁人间疾苦，享乐一方？可笑。

    真能为了不再当神仙，便该将天地恩赐还于人间大地，放弃为仙人的一切特权，踏踏实实行于人间，乐苦楚尽受过。

    若人人为享乐而修仙，岂不皆是一群好吃懒之辈？仙者风气尚且如此，人间恐怕要成炼狱。

    尘钰由此大梦，明了诸多，对晴烟的几分防备也更放。

    犹豫是否要将自己正在寻找玄薇先帝一事告知，两人都有修改天条之意，程度却完全不同，为避免她因见红尘而误伤了先帝转世，或许还是提前知会一声更好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晴烟窥得心声，只当不知晓。

    他会知晓玄薇先帝转世，是一次偶然。

    两百年前，他因万舟重罚仙娥而起了争执，两人私斗，将人间一的天帝天后像断，得了责罚。

    断落的石块砸死了搬运神像的徭役，清尘心知是错便往幽冥界去想将魂保，冥君却说，此人魂魄分散不全，自有转生之，并非幽冥界掌，至于此魂来生转世在何，更是不知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