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罗士信的遭遇，吕仲明是记得的，当初还唏嘘了许久，现在打定主意，要挽回罗士信不降而亡的悲剧命运，心既然以后会一步步地发生改变，现在其实也不必说太多。

    罗士信的侧脸笼罩在明暗动的篝火光芒中，不知在想何事，吕仲明：“其实我是胡诌的，哥哥们别太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秦琼与罗士信又都看了吕仲明一，吕仲明这话说得也心虚，三人之间心照不宣，都知吕仲明不是在开玩笑。

    秦琼：“我知你不是胡诌，换了信雌黄的人，会说‘天机不可’，而你，答的是‘忘了’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秦琼：“所以你一定早就知许多事。”

    罗士信终于开问：“从何得知？推算之术？”

    吕仲明始终没有太详细代来历，只糊说了自己是修之人，但秦琼是知的，少年遇仙一事，也朝罗士信说过。吕仲明总不好说自己是从后世来的，便解释：“是，测算之术，多少会一，而且涉及国家，江山气运，总能看来的。闵公也知这事。”

    罗士信：“我是怎么死的？”

    吕仲明想了想，说：“也忘了，但我会小心，不让你死。”说着拍拍罗士信肩膀，笑：“有仲明在，相信罗大哥定能安享天年。”

    罗士信自嘲般地笑笑，说：“想给我逆天改命？就怕命中注定的，逃不过这一劫。”

    “逆天改命。”吕仲明：“倒也不是不可能，但是被改命之人，须得心有所悟，自己原先的轨迹。我们家庄说‘画地而趋’，便是划地为牢之意，人生来，就在自己画的这个圈里，绕来绕去，都绕不住既定的命。唯有一天悟了，懂了，方能走来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？”秦琼问。

    吕仲明躺了来，躺在山坡上，看着天璀璨的星河，侧看着秦琼，随：“就像闵公问你们的那句话，两位将军，为何而战？想通了，就好办了，你的格变了，原本是为了讨一饭吃，才打仗。后来，你觉得要为了天百姓打仗，格不一样了，抉择，取舍也会有所改变，有时候一个微妙的小念，就会让自己走上全然不同的路，一些本来会陷其中的泥潭，也不会再走去了，自然就不会再重复从前那个你，即将走上的老路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罗士信随：“没想过这些，杀人开始只是为了报仇，要么就是保命，后来是为了混饭吃。杀猪杀的人，你有没有问过他，为什么当市卖？织布的人，你有没有问过，她为何织布？”

    秦琼神地望着天的星空，喃喃：“不瞒你说，仲明。自你来到我帐中那天，愚兄不知为何，便总想着这件事，我与罗成十三四岁从伍，行军多年，得张老将军授艺，却未曾认认真真想过，未来该当如何。你说，隋家注定是要亡的，轻描淡写，就那么信说来了，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，为兄便禁不住想，我为大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，还有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罗成。”秦琼又看着罗士信，叫了他一声。

    罗士信：“？”

    罗士信也像吕仲明一样，躺着走神，眉动了动，望向秦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