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仲明蓦然回过神，魏征见他脸不太好看，问：“是暑气闷着了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吕仲明笑笑，朝外面看了一，见三人谈天说地，竟是聊了快两个时辰，外已日渐西斜，遂：“时间不早了，两位哥哥还等着我的药，先走一步了。”

    善无畏会意，起，魏征：“今日与小友所谈，获益良多，魏某也得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善无畏便起送客，吕仲明微觉意外，问：“善先生就住在这里？”

    “还有使命在。”善无畏笑：“须得在荥待一段时日，仲明若平日无事，可随时到大海寺来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知那是客气话，但善无畏改了称呼，由“吕公”改为“仲明”，听起来倒是十分受用，便与他拱手别，魏征又问：“老友，你在这破庙里呆着什么？”

    善无畏答：“我奉命来此渡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魏征若不多那句嘴，吕仲明便要走了，然而听到这话，心里隐约生警惕，问：“先生也是佛家人？要渡谁家？”

    善无畏一笑置之，答：“渡有缘之人。自然不是你。”

    善无畏双手合十，吕仲明看见善无畏的手腕上，有一串小叶紫檀的念珠，这才知原来善无畏也是佛门中人。

    说这句话时，善无畏面容，五官彷如笼着一层柔光，声音听在耳畔，竟是有安详之，夕如金，大海寺外索河带着金鳞，哗啦啦地淌而去。

    “告辞。”吕仲明不再多问，与魏征来。心里一直思索着善无畏说的话，此人份神秘，忍不住问：“魏兄，善先生他是佛家弟？”

    魏征哂：“他从小跟着一位僧云游，没剃度也不家，不知算什么，俗家弟罢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嗯了声，与魏征站在河畔码上，魏征：“魏某渡河过对岸去了，小友多保重，后会有期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笑：“兴许过不了多久，咱们就会在瓦岗军中见面的。”

    魏征笑：“但愿如你所言！”

    说毕，魏征上了摆渡的舢板，在一片金般的河中，驰向对岸地界。

    吕仲明回到府中时已是傍晚时分，研磨了药粉，调和后先给罗士信敷上，罗士信终于松了气。那三七活血膏清凉，颇有奇效，敷上不到一刻钟，淤紫肌肤便即好转。吕仲明又煎了一副散暑气的药，给二人喝。

    秦琼：“哪儿找来的药？”

    “观自在大士给的。”吕仲明随答，说这句话时，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善无畏。

    “方才你去时，师父来过一次。”罗士信说。

    吕仲明：“哦？说的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问你来历。”秦琼趴在榻上：“我们都说不知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，少顷士兵送饭来，三人就在房里吃了，罗、秦不能地，更不能坐着，吕仲明便只得把饭盛好，放到他们面前，事无细，一律躬亲伺候。

    罗士信还哼哼唧唧地装疼，要让吕仲明喂，吕仲明吃人的住人的，只得喂了，看罗士信这模样，还不知要喂个多久……伤动骨一百天，被打成这样，想必没两三个月，也不了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