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双方都不说破，吕仲明也便只得装作什么都不知，客客气气：“求卜一去。”

    “签罢。”黑衣人把签筒摇了摇，放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只见黑衣人容貌清雍，看样不过是三十来岁上，却骨仙风，一派飘逸之意。

    “这是庄的南华经？”吕仲明低看案前的那本书。

    黑衣人笑：“庄是什么？我可认不得庄。”

    “庄是一只蝴蝶。”吕仲明莞尔：“拜见前辈，前辈好。”

    “前辈也拜见后辈，后辈你也好。”黑衣人起，笑。

    吕仲明打量他，只觉这人实在有不靠谱，回又看了那白衣人，说：“我我……还有事，待会再和前辈闲聊……”

    黑衣人笑：“人生不过是一场梦，梦里能有什么要的事？你的梦都在这里了，来，一罢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回又看了一对面穿着白衣的人，人已不再睡觉，抱着一膝，踩着自己的算命案，一晃一晃，吊儿郎当地笑：“罢，他不会害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问你。”黑衣人笑着说：“若我是棵树，是朵，是尾鱼儿，你愿不愿意朝我垂询？”

    说毕黑衣人摊开一手，光转，手中幻化千千万万蝴蝶，飞向天际，在集市上散开，一时间引得江都城中无数人为之侧目，惊呼仙人降世！吕仲明蓦然明白了那黑衣人言中之意，一时间福至心灵，不自觉地笑：“愿意愿意！”

    黑衣人所言，正是暗合之本意，大到山川，小到鸟虫鱼，吕仲明知黑衣人的意思是：朝他询问，便是问。不禁动容。

    这话是连通天教主也不敢说的，世间能说得这话来的，只有寥寥数名至圣，至此吕仲明方隐约猜到黑衣人的份，却不敢说破，意识到自己说不定傍上了一非常的大……

    黑衣人又提着签筒，朝他晃了晃，吕仲明便一签，那签上空空如也，没有半个字。

    吕仲明：“？”

    “赐你个法术，去办罢。”黑衣人笑。

    白衣人淡淡：“别的事我们不能手，凡事靠自己，当心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略一沉，便觉到签上传来一奇异的力量，顷刻间自己被变作了一只蝴蝶，振翅而起，朝着远方飞去。穿过了佛门的结界，靠近画舫！

    吕仲明：“！！！”

    江心画舫，三名僧人坐在蒲团上，面朝杨广，中间的僧正在朝杨广说法。

    “过去现在，俱是因缘使然。”僧：“前楼台景，俱是虚幻。陛何不放前这一切，离开江都，去看看世间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