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仲明一看日不早了，该问的却还没问，忙：“老君。”

    老懒懒：“让什么让？争斗的是手，占格的是棋，黑白，俱是棋，去了这面上的，底都是石罢了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忙，在旁看着棋局不说话，黑白二也不与他谈，径自起棋来。吕仲明有满腹的疑问想问，奈何一时半会也问不得这许多，只得暂时。

    今日光灿烂，城中风筝，黑衣人与白衣人赫然在河边棋，吕仲明心中已有定数，知那白衣人多半就是不愿透份的老，而黑衣人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庄。

    吕仲明潜心思索老庄二人的机锋，片刻后便心里有数，知二人的对答，是在说人。争甚么地盘，证甚么法，都不过是占棋局，像老这么挥笔一刷，全涂成白的，自然更彪悍。信信佛，其实也都在于凡人一念之差中，信的多了，自然佛门也就混不去了。

    黑衣人笑：“顺其自然即可。”

    庄笑：“纵生来相同，被染上了黑白二，也就不再能混在一了。”

    庄笑笑：“白太多，就不能让一让？”

    吉藏：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被抓将军府里去了。”吕仲明哭丧着脸：“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吉藏脸一变，上转，提着袈裟跑了，吕仲明则扯好衣服，趁着没人发现，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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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庄悠然笑：“本是黑的，涂成白的，就是白的了吗？”

    庄周梦蝶，望帝啼血。只不知庄乃是哪名仙人所化，吕仲明到得棋局前，便规规矩矩，站在老后服侍。老也不抬，随：“来了？”

    但是信佛的人，能扭转信仰么？

    吕仲明看看黑衣人，白衣人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，说：“你唤他周先生罢了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上一闪，了西市，吉藏竟是不敢再追，只得悻悻离去。

    “渐渐的就参透了。”老也懒得抬，说：“都这时候了，还在市集上晃？不早回去？”

侧衽，大声尖叫。

    呼呼呼……吕仲明跑到巷后，买了成衣换上，将女装胡一裹，从成衣铺里来，又恢复了大摇大摆的少年郎模样，吉藏从小巷尽现，当真是气不打一来。

    “黑就是白，白就是黑。”老懒懒：“就是佛，佛呢，更不知是甚么东西了，连佛自己都说它不存在，棋盘上，可不都是白？”

    “这签……”吕仲明从怀里掏昨日庄送他的签，庄笑：“不必还了，这签祝你心想事成，顺其自然。”

    庄拈着一枚黑棋，在棋盘上轻轻敲了敲，说：“这局占得太满了。”

    吕仲明低看签，隐约觉到木签上传来的化生之力，这法术几近于天地初开的造化之能，一黑，一白，吕仲明隐约明白了，这应当是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宝，能够变化幻形之用。

    老施施然提笔，一蘸白的颜料，以笔一刷，将黑棋全涂成了白，庄哭笑不得，起走了。

    老庄二人的意思是让自己去传么？

    果然西市那一黑一白两名人，是连普贤菩萨也不敢惹的，吕仲明找到保护神了，便径自朝着算命摊前去。

    吕仲明开始尚在笑，听到这话时，脸微微一变。

    哗一市集上就炸了，上有人拿着跑过来，吼：“兀那和尚！快快放开那女！”

    老也不抬，淡淡：“不满，多的是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参不透。”吕仲明低声。

    吕仲明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