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逃命与善行又不冲突。”令梨盯着化替拐巷的背影，“尊者难不成想和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，看我每天满心惶惶神怨毒地四蹿，你游刃有余一次次摧毁我的希望，让我死在无止无尽的绝望中？”

    “惊人的恶趣味。”令梨踢了踢，示意薄念慈边走边说话不要站着不动，“如果你觉得那样比现在更有趣，我也不是不可以合。”

    有趣？薄念慈眸眯起。

    趴在地上满是血的女孩被他揪着发抬起，她啐一血沫，中郁的恨意刻骨髓，恨不得吃薄念慈的喝他的血。她不顾脏污的衣服和打折的骨，像疯了的小兽般扬起伤痕累累的爪。

    抱着果碗的女孩舒舒服服靠坐在贵妃榻上，一颗接着一颗嘴。如果不用吃堵住她的嘴，她就要说些又洗脑的话，用一碗贡品换一时的清净，薄念慈竟然觉得还不错，不亏。

    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在男人脑替闪烁，他一时觉得报复小混就该手狠一打断她的傲骨，一时又觉得能用几颗敷衍的女孩也好养，逗着好玩。

    难以抉择，为什么不能全都要呢？

    令梨不知自己险些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，她在鬼门关转了太多圈，守门的兵都累了：要么来要么，我不用班的吗？

    “替院了。”令梨忍不住扯了扯薄念慈的袖，小声促，“快呀，我们也去。”

    薄念慈没有第一时间回话，令梨心里着急，怕又跟丢了：明晚月圆仙府，今晚是最后能捉到恶鬼的机会，来都来了，好歹让她有始有终。

    薄念慈只分神了一会儿，忽然，他觉腰间被轻轻撞了一。

    撞过来的脑袋绒绒的，像小动无用的槌，提醒她不合格的饲主：快走，前面有好玩的，带我去玩。

    令梨的本意不是这个意思，但看起来太像了，乎乎的撒又耍赖的小动，受制于人，最凶也不过着人的手指磨牙。

    “要是打得满是血，发黏着血污可不好洗。”薄念慈自言自语，“还是算了。”

    令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，她的嘴忽然碰到一个圆灵冰凉香甜的小东西，被人着往她嘴里送。

    这东西令梨今夜吃了好多，一碰就认来了，她张嘴咬住。

    “最后一颗，再没有了。”薄念慈松开指尖，甩指腹残留的。

    他突然很想拿什么喂她，所以就这样了。

    没有起因，也没有缘由。

    可能是因为，就算人养兔是为了有朝一日吃掉它，着胡萝卜条喂兔的时候，也希望它蹭蹭自己的手，而不是一咬过来吧。

    复杂而难言的心，心的主人找不绪，浮起又沉的思绪好似薄念慈指腹沾染的。

    痕轻轻一抹便消失了，甜酸涩的气味久久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