铿锵之声响彻祭坛，令梨表面上毫不动容地观礼，实际右手借袍的遮掩伸袖里，摸手机。

    该怎样形容龙的声音？记录史书的笔吏惊恐地折断笔，文官失语，武官惊诧。

    他也不想跪在她面前哭诉自己世凄惨命途多舛，祈求国师垂怜庇护，即使她一句话便能使他的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，从遭人折辱变得受人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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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黑发少女负剑而立，她孤一人，气势却已胜过场中万人。

    “我自认非不堪之辈，不会玷污她的剑。”

    “左右都是死，国师可愿手？”

    宣读祭祀礼仪的宦官总算允许二十七皇站起来，他迎着日光一步步向前走去，心中的求念念不忘。

    倘若他生来便是错误，生母因他而死，生父不喜，兄弟不睦，妹不合，为何偏偏叫他有经世之才、天之相？

    这些都不是二十七皇想的事，他想见国师，只为提一个微不足的请求。

    她熟练地盲解锁，盲开音频库，击她早早载好的音频，音量调到最大。

    “她的剑如此锋利，杀我不过一瞬之间，不很劳烦。”

    令梨播放键。

    是非成败只在最后一步！凡人们，见识炼师一脉最伟大发明的力量吧！

    不，那是他的断台。

    二十七皇余光刚掠过她面容，少女像是察觉到似的，看着他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“即使不得龙回应，得仙人一笑也算我的造化了。”

    形单薄的少年一气，稳住心神，遵照礼仪祭天。

    “请求您，在祭天大典上杀死我吧。”

    一声龙震碎了天地。

    “若世间真龙尚存，请君听我呼唤！”

师府里，没有半玩闹的兴致。

    他将拖着这虚弱残败的躯，像个丑角一样行礼戏，声呼唤真龙回应。

    而后天地沧渺无声，父皇大气凌然起呵斥他乃虚假妄言之辈，今血祭上天，诸皇引以为戒。

    翱翔于天际之上的至血脉，人们说祂能呼风唤雨，掌握天时地历，祂与北辰星遥遥呼应，历代君王皆为其嗣后裔。

    凭空炸响的龙击碎了所有人的心防。

    “等到了地府阎罗审判，我想骄傲说我死于仙人之手，而非父皇的侩手。”

    二十七皇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繁琐的礼节他听过一次遍烂熟于心，丝毫不差错，让时刻准备训斥的老皇帝面沉如。

    二十七皇一步步走到光，百官静默，皇公主皆着盛装观礼。

    为向上天祷告修建的祭坛？

    无数奢华昂贵的衣料间，二十七皇一看见典雅低调的玄袍。

    仿佛天地初开，万混沌，一声龙破开云雾，蛮荒大地显真容。

    二十七皇摒弃杂念，双手举起三紫香，面向祭坛。

    二十七皇倒不是想和国师来次偶遇——虽然他很多兄弟策划了不止一起浪漫的邂逅试图夺取国师的芳心，期盼对方成为自己的政治资本——痴心妄想，白日梦，他们也？

    让父皇忌惮到他举行所谓的祭天大典，要以“无龙应声”为由诛杀他，以彰显其皇位的稳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