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着，他叫二人把外间的人全叫来。

    乌泱乌泱的一群人走了来，有有矮，有男有女，最后，老陈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老妻上。

    他挣扎着向老妻伸手，陈阿婆立刻坐到了床边，坐到了陈延和陈安的中间。

    也许是一瞬，也许是很久。

    他终于脱去了所有的力气，像是一棵年老的树，轻轻地倒在了另一棵树的怀里。

    尔后，便是一片哭声。

    这是第一次，陈延第一次直面血亲的逝亡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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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推学之难

    ◎要慢慢来◎

    老人家最大的愿景, 是落叶归。

    陈家这么些年，生意起来了，宗族也富裕了, 安排事、人员行也快了许多。

    灵柩很快到了川安县，作为京官扶丧回乡, 当地的县令很快收到消息相迎, 但这样的时候, 陈延实在没有心同人拉扯这个。

    很快, 陈家开了宗祠, 甘田镇这里作为陈延的故乡，他田、为官的事迹在这里广为传，再加上陈家发了之后, 并不吝啬，也带动了周围许多村镇。

    所以，虽然丧礼办得不算大, 但来相送的人, 委实很多。

    陈延披着白巾, 有些神不济，嘴里喃喃着：“这样的闹, 爷爷应该会很喜吧。”

    姜茵茵在一旁有些担忧地看着他：“相公, 你没事吧？”她觉奔波后陈延的神有些差了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，别担心。”他住茵茵的掌心, 温的手掌让他的心有些熨帖。

    因人迎来送往, 加上陈延也想在这里陪一陪老陈, 就在川安待过了七, 时将逾元宵后, 他不得不动了。

    京城里的事还在等着他, 忍着痛与家中亲友挥别，车快途至江南后，陈延又带着茵茵去看了。

    尊爷爷遗愿，这次没有去川安，由思然大兄差人照看着，说是缓缓她的气神、养一养。

    但这样的话……

    爷爷老两相互扶持五十多年，彼此很好，有一人离世，另一人怎么可能跟无事发生一样？

    儿女在，她得立起来，一个标杆。

    儿女不在，悲时以泪洗面。

    所以，乍一见陈延，木木地坐在家里，望着院里的小枣树。

    短短几天，她瘦了许多，整个人的气神都跟要被耗了一样，就这，陈延哪敢启程去京。

    就又在家里住了几天，顺便遣信去川安，叫伯父或爹娘早些来陪陪，逗逗他。

    有人陪伴之后，的神总算是好了很多，茵茵看来，她是在家里闷久了，景生，听闻她喜去喝茶听戏，扯着去了几次，倒让她好了些。

    约莫正月二十，陈延收到叶家来信，错过了上一艘航船，本月的最后一艘去京城的小船二十二日就开了，再不去，得登上二十来天。

    他的假显然不允许他待这么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