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每天都自己写功课，写完了才来玩的。你又不是先生，红白牙诬蔑我就算了。

    “我的圣甲虫也没招惹你，你非给它踩死什么，孟老夫说，恻隐之心，人皆有之，为什么你就没有？！”

    谢公馆东边大门外面，陆浩云带了两个朋友来。

    他们三个是生意上的伙伴，陆浩云领回家里来，一面是显得亲近，也在家里无人打扰，可以专心商议事。

    三人到大门的平地上，就看见中间的洋楼前，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，正在对峙着吵架。

    两位客人一时间面面相觑，不知该不该抬脚继续往里边走。

    就听大的女孩儿，大声说：

    “什么圣甲虫！不就是粪虫吗？别说踩死一个，我就是踩死他一家，又有什么大不了？

    “你这个神农架野人，一心惦记捉虫玩，整天玩丧志，哪还有心思念书，我是为了你好——”

    陆浩云给门房使个，要他先过去把两个女孩带走。

    他自己带着两个客人，心照不宣地避开这话题，从洗尘楼后面绕过去，直接先往后园里走去。

    就听那小儿的女孩，很是愤愤地反驳：

    “你凭什么把他一家踩死？！

    “圣甲虫是好虫，人家天天推粪球，把粪球推得又大又圆，起早贪黑，累死累活，就是想过好日，人家招你惹你了？”

    两个客人听得好笑，一边走着路，不由都竖着耳朵听。

    陆浩云也有新奇，往常见这个五妹，从未见她跟人言语上争锋。这还是一回，听见她说这么多话，说的话还新鲜。

    他听见惜音还在嚷：“你胡说八什么，扯什么过日，人是级动，就有权力置这些害人虫。”

    又听五妹大声地嚷着：“圣甲虫吃的是动粪便，它是自然界的清洁工，还能给植传粉传，他是益虫，不是害人虫！”

    但是惜音仍然很不屑：“我它是不是害人虫？它自甘堕落去粪，就不面地活着。”

    珍卿还在大声反驳：

    “屎壳郎靠吃粪就能活，你吃粮才能活。屎壳郎自己能推粪球，你却不能自己粮。你有什么可骄傲的，凭什么瞧不起屎壳郎？凭什么对它毒手？

    “如果老天爷惩罚你，有一天，就把你变成屎壳郎，你也要天天粪、推粪球。那你一定是这个地球上，推粪球手艺最坏的屎壳郎，你一天到晚，连一顿好粪都吃不上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