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祭不祭奠钱姑父，珍卿之所以犹疑，是因为人家正经的侄、侄女，还有正经的侄媳妇，都没想起来五七上坟。

    她这个外四路的人，反倒比正经亲戚积极，如此行事，谁脸上都不好看啊。

    听珍卿说“不知”，陆三哥扯扯嘴角，就说：“那就问问二。”

    陆三哥和珍卿了餐厅，往吴二的医院打电话，跟吴二说了这件事。

    珍卿也站在电话机旁边，听二在电话里，噼里啪啦地说：

    “……照古礼办丧事，大家正事全不了，一天就是吃吃喝喝，哭哭跪跪，白白耗费多少金钱光。

    “前面姑父吊丧葬，我不怎么忙，忙疯了也时间，也尽我侄女的心。

    “可是今天不行，我上要上手术台，不可能丢病人过去。。如果她们能谅解，我谢谢她们；如果不能谅解，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吴二稍稍停了一，又继续说：“浩云，既然大哥没去，你就更不必去。你现在生怕甩不掉，不要再自找麻烦。好了，我要去了，再见。”

    三哥把话筒放好，耸耸肩，淡淡地说：“二说不去，那就不去。”

    珍卿心里一动，二说三哥“现在生怕甩不掉，不要自找麻烦”，说的事肯定跟钱家有关，但搞不清是为的什么事。

    既然不去祭拜钱姑父，三哥就有了一个新提议。

    他有一个朋友，是在东洋留学时就的。

    他在西郊的山面，开了一家小饭馆儿。屡次邀请陆三哥去玩一玩，三哥一直不得空，今天总算是有功夫了。

    三哥让金妈去楼上，问四妹跟不跟过去玩。玩半天午就能回来。

    □□回说不去，她功课还没完，写完功课还要给朋友写信。

    然后，陆三哥叫来他常用的汽车——还是徐师傅开车的，兄妹俩就从谢公馆发了。

    车渐渐开了城区。城外的沙土着实颠簸，可路上看到的风光真是绝妙。

    崔颢诗里说“晴川历历汉树，芳草萋萋鹦鹉洲”。

    去掉诗里的那些地名，晴川历历，芳草萋萋，俨然就是车里所见风光的真实写照。

    而且，公历五月初的时候，郊区的温度真是舒服，在车里赏景风的觉，真是太惬意了。

    坐在车里，三哥还一边给珍卿讲，他们的目的地叫山，山上面还有一座普贤院。

    这普贤院的香火，也盛过一时，后来因为一些原因，香客越来越少，庙和山都渐渐无人问津了。

    车走了一个小时，只遇到了一辆车和一辆驴车，上面坐着的人悠闲，确实像旅游的。但再未遇到其他旅行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