歹是一份收，总比他坐吃山空，以后老婆嫁妆。

    珍卿仔细打量陶老板：

    他穿着一黑绸衣，发理得特别短——现在一般是当兵的人，或卖苦力的劳工，才会把发理这么短。

    他手腕里倒是了一串念珠，似乎是信佛的人。

    可这个人嘴很，整个气质也很油，一不像信佛的人，此人横看竖看，都觉着不大正经。

    这陶老板是个惫懒的人，他说生意过得去就行，没心思把这小买卖大。

    他跟三哥聊天儿的空当，又招呼伙计，给珍卿了些果饼茶喝。

    珍卿吃了一块芝麻饼，觉得不错。

    三哥撑脸看着她吃，陶老板就在一旁笑说：

    “知的，晓得你疼妹妹，不知的，还以为你养闺女呢，吃个饼，还要不错儿地看着。”

    陆三哥笑笑而已，对陶老板的调侃不予置评。

    等聊了一会儿，陶老板去一趟。

    珍卿看三哥起，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景，难得神清气，无挂无碍的样。

    看来，这位陶老板是陆三哥的真朋友。

    过一会儿陶老板回来，说时间已近晌午，也可以开席吃午饭了。

    陆三哥说客随主便，陶老板跟伙计招呼一声，就陆陆续续地上了七八菜。

    陆三哥说已经够了，一粥一饭恒念力难艰，节省力是应有之义。

    然后，陶老板也没有假客气，赞了一三哥的好修行，还是陪着他们吃饭聊天。

    聊着聊着，这陶先生还把珍卿拉阵营，表特别活泛地说：

    “小妹妹，你看你三哥衣冠楚楚，人模狗样，可正人君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以前在东洋上学，虽然他年纪最小，就属他最蔫儿坏了，要论斗心儿，没一个人斗得过他。

    “我告诉你，你给他当妹妹，要是老老实实的，还则罢了；要是有一天得罪他，他心儿可坏着呢，有好多诡的招术收拾你。你可要小心些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陶老板就大讲他们在东洋上学的事。

    陶老板说，他那时候已经上中，但他弟弟还在上初中，正好跟陆三哥同学校同班级。

    凡在东洋上学的中国人，免不了被东洋人歧视欺负，受的气多得数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