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学慷慨激昂的话，把大家讲得血沸腾。

    裴俊瞩心得很，说她可以负责发行，她这个人就喜“主外”；乐嫣文静一些，说她可以投稿……

    大家七言八语地讨论，颇有豪气云的气势。

    等事务讨论到最后，确定由荀学，负责筹资、寻场地、设备等，其他人都先去学技术或文章，争取到暑假的时候，这个报纸就可发刊了。

    裴俊瞩她们先走了。

    荀学拉住珍卿说：

    “珍卿，你的《一间屋》，太发人省，太涤心灵。

    “我第一个要请你，我的特约作家，所有的栏目，你尽投稿……”

    珍卿想到荀兰一家，心里难免有犹豫，她还是问了心里话：

    “荀学，你办的这个报纸，有意直接对抗当局吗？”

    荀学复杂地沉默着，然后握着珍卿的手，恳切地说：

    “我堂妹兰家的事，我知你亲历过。我也心有余悸，其实，我爸爸是商事印书馆的发行经理，他本人并非激派。

    “我原来，受我小叔影响较多，但是六三政变的教训，对我们家是很刻的。

    “我要挖黑暗社会的墙角，就先从女界开始挖，就像温煮青蛙，不知不觉，就打造一群有智慧、有觉悟的娘军，等到我们的队伍大人，跟谁对抗都不惧了，你觉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珍卿慨地说：“我未尝不痛恨当政者，但他们亮了利刃，而觉醒的力量未够，把有限的觉醒者，拿去白白牺牲，我总觉得迟疑。

    “如今你这样说，我倒稍微放心些了。”

    珍卿和荀学，一往外走的时候，发现裴俊瞩与阮小檀那拨人，在路那狭路相逢——阮小檀她们的《威尼斯商人》，被评选为优秀作品的名。

    她们戏剧社志得意满，这一会儿她们边，还围着些男校的护使者呢。

    一个个儿的女生，地扬着脑袋，冷笑跟裴俊瞩说：

    “裴大小，之前你大言不惭，说你们的什么屋，准能博得满堂喝彩，把我们拾人牙惠的西洋剧，衬得什么也不是。现在你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一个跟她神雷同的男生，也抱着冷笑着说：

    “你们真是无聊，好好的日不过，要学着酸腐文人，煽动人们离经叛，真是东施效颦，贻笑大方……”

    裴俊冷笑着说：“察奇，察丽，你们兄妹俩，早起是吃了榴莲来的？怎么满嘴的大粪味儿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