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有说话，坐来呼噜噜地吃，这吃相像个生猛的小猪。

    她的大女儿这么能，谢董事在人前备自豪，但也同样觉得心酸。

    吴二喝过半碗冬瓜汤，舒地了一气，跟谢董事说：

    “妈妈，我快要累死了。田野调查真不容易，给疫区的人宣讲卫生习惯，真不是一步到位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这时忽听谢董事说：“祖怡，你该找个人结婚，让他好好照顾你。”

    吴二脸一臭，随手抛掉汤匙，看似风轻云淡地说：

    “妈妈，我不涉你，你也不要涉我，什么年纪结婚，跟谁结婚，你都不能涉。你我母女一场，连这默契都没有吗？”

    谢董事观察她神，她就是安静地吃饭，没什么特别的外绪。

    谢董事克制地叹，有委屈似的：

    “我也不是涉你，你这么优秀，好男人一抓一大把，总不该叫个没念书的女人，跟咱们家耀武扬威，又到亲戚面前说三四吧……

    “多少人给我推荐人选，都是品貌俱佳的青年才俊。

    “……义赈会的龚老先生说了，他龚家的侄里，成年而未成婚的，你看上哪个就跟哪个结婚。龚家弟的品没得挑，你可以考虑一……

    “还有，你外祖这边的远房亲戚，就是警备司令叫翟俊的，他是粤州军校的材生，年年轻轻就到中校营。

    “他前途光亮倒是其次，我跟他接了两回，他是个满腔忱，还能到人练达的人……你跟个明白人过日，什么时候都不必你心……”

    吴二火气蹭蹭朝上，霍然站起来冷笑：

    “哟，谢董事，你跟三个不明白的人，过了三场不明白的日，现在晓得，跟明白人过日好。到我面前现学现卖来了？！

    “你以为沾了个‘妈’字，就能对我为所为吗？！我想结婚的时候你不让结，不想结婚了，你倒不喝。

    “谢董事，你是法西斯吗？

    “你觉得给了我生命，给我一产业，就可以控我的人生吗，那你是看错我吴祖怡！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她直接丢筷，拿着衣服包袋就要走。

    谢董事扯住女儿：

    “祖怡，就算妈妈错了，就算当初依了你——

    “但东洋人是狼野心，他的家族那么好战，你嫁了他，你没有想过怎么收场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