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大画缸里，都装满大小卷轴。

    珍卿留心看书架上的书，经史集还齐全，不少都是私人收藏的古籍。墙上挂的画幅书作，真真假假也有东西。还有四周围的书架柜上，摆着各各样的盒，有的看不装的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这房东、西、南三面，都开着拱形圆玻璃窗，所以里采光非常好。不同方向的圆窗面，还陈设着桌椅卧，还有文房四宝、饮娱之等。

    珍卿向窗外看，有的窗外是古树异卉，有的窗潺潺小河过。

    这是极清静的休闲娱乐场所，陶老板显得有趣，有文化。

    把第一层溜达完了，陶先生吩咐听差，在好好守着，有人来就上去叫他。

    他转跟二哥和珍卿说，楼上才是他最经典的收藏。他们家从前是王府，留多少好玩意儿，不是变卖就是糟蹋了，剩这也不容易。

    他跟珍卿夸海，说但凡她看上的东西，许她任意挑三件。她好奇地问：“陶先生，你对我都这么大方，那要是三哥看中的东西——”

    对象换成三哥，陶先生豪之极：

    “就我这饭店旅馆，还有这一楼的东西，不你三哥看中什么，我陶某人都拱手相送。你三哥这人局气、明，我陶望三服气，五投地的服气。”

    陶先生跟三哥铁瓷，也不把珍卿当外人，上了三锁的稀世珍卿，一气全打开给他们看。

    珍卿今天真是开了：一整的青瓷虎杯，小半人的珊瑚佛像，紫檀漆地嵌玉圆光座屏，还有造型古朴的青铜，紫檀、黄梨、红雕漆、金漆的各式卧、陈……

    珍卿看得缭，简直快被馋哭了。

    她以前小家门，不认得好东西，也喜不上好东西；现在认得好东西，自然也喜上好东西。

    李师娘她妈是前清的格格，师娘陪嫁里好东西也不少。不过多是金银珠宝之类。

    前这一屋的大件好玩意儿，平生一回见这么多。

    要么老话说呢，穷家儿的穷是真的穷，富家儿的穷，扫扫地还能吃三年。

    难怪陶望三先生这么洒脱，愿意离开繁华的大都市。天天跟这些东西一块玩，其他外之自然瞧不上了。

    听差的上来叫陶先生，陶先生叫人沏茶拿心，让珍卿任意地赏玩古董，挑选书籍，碰了疵了都算他的，当自个儿家一样的。

    珍卿在小西涧饱览奇珍，三哥问她：“看上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珍卿大饱一番福，倒没有把宝贝据为己有的意思，

    珍卿摊着手笑：“我看什么都喜，想着什么都不必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