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小和杜兄，大人不计小人过啊。”

    珍卿和玉琮都表示原谅，珍卿还夸岑伟峰看着像江南人，格倒符合北方人的豪直率，把岑伟峰都夸不好意思了。等菜上来大家吃起来，气氛已变得其乐了。

    珍卿暗暗吁了一气。“升米恩斗米仇”这说法，在后世有个更时髦的解释，叫“边际递减效应”。

    但珍卿晓得她讲的故事，还未能叫众人完全信服。她就讲起楚州洪救灾的事，灾中直接的救济大家都懂。珍卿还讲义赈会如何合理利用资金，使灾民灾后顺利过冬、冬后顺利耕的设计。

    这帮军官生听得新奇又敬佩，他们也承认术业有专攻，经济民生领域他们既不懂，确实不应该轻易判断，人云亦云。

    看他们吃饭像饿狼似的，还对谢公馆抱以积极的好奇。珍卿心里又觉得轻松。珍卿叫大家想吃什么尽，确实不会把她吃穷，请务必酒足饭饱才散。不过以后务必多照顾玉琮。他们特别脆地答应了。

    卢君毓很不平衡地说：“我们好歹是老同学，怎么不说多照顾我吗？”

    珍卿说晓得他人面广，不需要同学们特别照顾。

    吃完饭大家散场时，玉琮满歉意又恼怒地说：“那卢君毓刁还巧如簧，怂恿大家一块蹭饭。我想悄悄甩了他们，他们人多主意多，还是被他们找到这。珍卿，对不起，好好一顿饭搅和了。可惜你上要走了，不然就重新聚一回。”

    玉琮睛里面一，本这个卢君毓，在他班上就是最各的，一直没想跟他计较，没想到叫他在珍卿这洋相，找机会非得教训这王八。

    玉琮送珍卿回他们住的宾馆，到地方玉琮抢着付钱，那车夫已把玉琮的钱接手里，珍卿也把钱到他手里，随意笑笑说：“养家糊怪不易，既是拉着两个人，接两分钱也使得。”

    玉琮笑着挽住她：“你也真够大方的。”倒没说想把钱要回来。珍卿晓得洋车夫是卖命挣钱，也听黄大光从前拉散活儿的不易，还见识过无辜惨死的冒三，最不愿跟车夫争七分一的。宁愿叫他们占便宜，也不叫自己太悭吝。

    那面目黑的车夫，着两人给的一多钱，面却怪异地变幻，然后定决心似的，低小声跟珍卿说：“小，我天天在这等拉座儿，有句话讲给您听一听。斜对街有个拿报纸的，这两天一直盯着小您，小可要经心着些。”

    珍卿在这宾馆住了三日，除开坐汽车的时候，但凡坐黄包车一定手大方。这时候有钱悭吝的人多，车夫们说起她都有印象，有时候喜抢着拉他。珍卿自己倒没有觉得。

    说完这黄包车夫拉车站一边，又是继续等客的架势。珍卿和玉琮都机灵，没有盯着车夫一直看，若无其事地回到宾馆房间。

    玉琮问珍卿有没怀疑对象，珍卿有摸不着脑，但要说她在海宁能结什么仇，恐怕只有便宜舅舅云某某。

    谢董事来告诉珍卿，他们今天坐夜班车回海宁。谢董事得奖后声名大振，应天官绅两界舆论颇盛，要推举她这官那官的。谢董事是不愿官的脾气，近三日来不胜其扰，脆提前打回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