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了？”珍卿跟三哥说雨声好听，她不觉间听迷了。

    看她没有愁绪的烂漫样，陆浩云心也放松些，他从地上起坐到床上，抱着珍卿，以额抵着她的额，玩笑似的说起一件事：“我去邮局接发电报，一路烟雨濛濛中走回，才知江南的雨，确实让人沉醉。回来本想请孟太太帮我两雨，我跟你一在河街上走走，谁料到今天时机不巧。”

    三哥瞅一珍卿床上的“靠得住”，把她的一缕发抚到她耳后，再次仔细观察，确定她脸还算正常，才放这一重担忧。珍卿刚来经那段时间，她每次经历这个都很痛苦，治一治养一养看来好不少。

    听三哥想带她雨中漫步，珍卿觉得这想法非常妙，立刻来了兴致：“三哥，孟家游廊绕来绕去都是通的，园中景致不比河街上差，你若怕在前面被人看见，我们往后廊上走一走，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陆浩云觉得气太重，本来还不大赞同，珍卿说她多穿一层，再把他给她买的针织披肩穿上，八月天气绝不至于冻着。

    三哥问她想不想雨中散步，珍卿瞅瞅启民和济民，启民很有地住弟弟，笑着说：“我给客人找两雨。”

    他们两人牵着手在后廊徜徉，受这行在诗画中的境，时而停来依着栏杆，看廊外滴滴的雨丝，在那方小池上画起圈圈涟漪，似乎还能看见清里的鱼影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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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日行一善谈谈心

    珍卿和三哥在后园散步观雨景。

    三哥握着珍卿的手, 然后更加十指握，低低柔柔地说起一些话：

    “我记得，《聊斋》有一篇叫《画》, 讲书生朱某游玩一庙宇，看到有一画非常妙, 不觉画之中, 与散天女共赴盟, 等他从墙里来, 恍惚似了一梦, 梦醒后如此怅然若失。小妹，江南乡的韵致，就像那奇妙的画一样, 会让人甘心老死牖，把英雄气埋在温柔乡里。”

    陆浩云刚才收到海宁来的电报，他们的一些民生百货生意, 跟领袖夫人的亲外甥发生冲突, 他第一反应是不想直撄其锋, 他叫合伙人们务必谨慎一些。陆浩云觉得自己有一陌生。在对方产品质量、价钱、知名度，都没有竞争优势的况, 他以前一定会放肆地把对方冲垮, 少年意气就是要敢冲敢拼。但在经历很多事后，他越来越畏手畏脚, 不敢轻易跟人针尖对麦芒, 他的家经不起太多震, 他尤其要顾虑到小妹。一切会引起不利后果的举动, 他都不会轻易去。

    从邮电局来走在雨里, 他有好一阵懦弱的幻想：如果他是这个小镇的居民, 也不过是个寻常的教书先生，他跟小妹一定会更快乐。珍卿反握三哥的手指，不以为然地笑望三哥：“是真英雄，终不负英雄之志。刘大耳娶了娘，还住着室华，不还是回荆州了吗？还把孙尚香也带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