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祖父、妈妈、浩云, 医院里环境陌生单调, 对小妹养病没什么好。依我看, 还是带小妹回家将养, 杜祖父……”

    杜太爷看着像丢了魂的珍卿，觉得压在心的秤砣，一时提起一时坠的, 他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。但这便宜大孙女祖怡自家是大夫，她说的大约没啥秘病。他看向一直猴在床边的孙女婿——他总拉着珍卿不撒手，那模样跟死了亲爹似的。

    啊呸, 杜太爷在心里阻止自己, 问着不知想什么的陆三哥：“那个, 浩云，你觉着是回去成, 还在留到医院里？”

    陆三哥回了一神, 瞅着杜太爷面无绪：“祖父，医院里不利珍卿养神, 回到熟悉环境好些。”

    杜太爷便也了, 但他一定要吴二派两个医生在家守着珍卿。

    这样一同决定好了, 杜太爷还是坐立不安, 反复问吴二珍卿是不是一准没事。大家都来劝杜太爷安心。

    大家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, 正当准备搬人搬离开时。巡捕房的埃尔弗上尉, 带着手浩浩地挡着去路。说杜小的案社会影响恶劣，上三令五申务要尽快侦破，给广大市民一个代。

    陆浩云抱着包裹严密的珍卿，杜太爷站在后侧方，极上心地把珍卿的斗篷帽朝扯。

    谢董事和吴二朝前站着，跟气势凌人的埃尔弗对峙，埃尔弗摸着帽上的警徽，老神在在地歪着说：

    “之前，贵府上说病人没有醒来，我等不便打扰。现在杜小已经苏醒，我们职责在，还请贵府的先生女士，务必合……”

    埃尔弗上尉实是不甘心，租界自然还是洋人天，可恨自从蒋人那华人总探上位，陆续侦破了许多悬疑奇案，租界的洋探被衬得黯然失。此番杜家小遇袭一案，分明由他与蒋探共同置，那蒋探得到线索却不分享，太不将同僚放在里。

    埃尔弗上尉视蒋人为绊脚石，而蒋人太过亲附谢公馆一门，引起贺文斯督查的警觉厌恶。就在今日，贺文斯督查说蒋探隐匿线索、包藏祸心，把蒋探从此案中拖走了，叫埃尔弗全权负责这桩遇袭案。

    这帮漂洋过海的洋老爷，在租界作威作服贵惯了，受不了被华人凌驾于上的龌龊气，一面想寻机会打压他们的气焰，找回洋老爷该有的优越，一方面也想在民地尽搜刮，异日回国还能享受优越的生活。所以他们为了搜刮银财，不少事上总想节外生枝一番。

    埃尔弗打定主意要询问受害者，天晓得肚里盘的什么鬼主意。

    埃尔弗这边全员制服颇有气势，谢公馆的人也都见过世面的，双方大瞪小地对峙，人们仿佛嗅到火药味儿。

    吴二跟个医生示意，那医生上来讲英语：

    “探先生，你要询问的证人杜小，有严重的脑震和创伤应激障碍症。您如果行询问病人，迫她调动痛苦记忆，不但得不到你想要的证词，恐怕还会加重她的病症，造成不可逆的损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