怡民坐在桌上很稀奇：“不够买就是了啊！”想一想这东西不好寄送，不是说说那么容易，又好奇地问：“西洋颜料，难不成比不上国画颜料？”

    珍卿心不在焉地踱着步，过一会才想起回答怡民：

    “国画颜料跟西洋颜料，质有差异，呈现效果就大相径。我讲过颜料需要载剂，记得吧？譬如油画颜料，载剂是亚麻仁油、桃油这一类，油料的特就是覆盖，块鲜明，画面细腻，立，即便自由派的象油画，也给人真的审。但我的写实主义不求太真，我希望画面有层次，有虚实，通过画者的投，呈现不同的意境，如此，油料就不够完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珍卿用国画颜料画青墨，又找油画颜料也画一条青墨，叫怡民对比着受一，怡民拧着眉犹疑地说：“我讲不甚名堂，就觉……觉这国画颜极清透，跟油料画的大异其趣……”

    珍卿孺可教地：“国画的植颜料提取植的，不用加胶，加调和就可使用，称为‘’，基本都是透明的，不像油料覆盖力，不透明。这墨青是青和墨加调成，你‘清透’的评价倒恰如其分。彩和油料，就调不这么清透的墨青。”

    怡民恍然大悟地，连说三声“我明白了”。珍卿又蘸了另个碟中的绿，摆到纸上叫怡民再仔细受，怡民最后诚恳地给“，艳”评价。珍卿再次肯定她的受力，又解释：

    “国画的矿原料称作‘石’，多是天然的结晶矿石，制作的石质稳定、相纯，结晶的光泽使颜异常明艳。刚才你看的是石绿中的三绿，它就跟绿宝石一样，西洋颜料不可能比拟。哎，不知从国托人捎寄，几时能到这里？”

    珍卿枕着脑袋躺到沙发上：“国前慕先生跟我说，我是站在人肩膀上，古典的现代的，传统的创新的，样样知识都装脑袋里。拾人牙惠我是不屑的。不过，创新也非易事。”

    这学期还是有经典赏读课，珍卿读简·奥斯汀、托尔斯泰、易卜生，平均一到两天读一本书。圣诞节前的一段时间，读黑格尔《学》、叔本华《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》、尼采《悲剧的诞生》等。

    这样疯狂的阅读速度，她想起杜教授从前叫她读名著，她不的都读了不少，现在看纯英文、纯德文名著，竟是事半功倍，不受阻滞。不得不说，从前积攒的涓滴之，都能助你汇成一条江河。

    一日，珍卿叫继云表哥帮着借书，跟他一块到哈大的图书馆去。外是飘飘洒洒的小风雪，表哥叫她站在东边门厅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