训练，此事小女亦足作反证也。小女自幼跟从国学大师习经，述异神话之类杂学甚多涉猎，其在乡亦养成观察草昆虫习，并以温目光看待底层民众。其在绘画、语言、文学诸科中，充满天行空之想象能力，虽大家圣手亦觉力有未迨也。由今观之，小女于上述二事受益匪浅。

    如此，非以小女经历与心迹为近例，不足以明告世人教育儿童少年之机要也。请明公万勿见疑，以为仆借此邀誉营利，万望明公我拳拳树人之心。请以小女与明公书信赐还之，若不便以寄还原件，或以相机拍摄清晰照相以寄之亦可，恭盼回信为祷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小妹，也许你看见我的信时，正如我想象那般猜测着，杜叔叔是否向我索要你之手书。他当然索要过，索要过不只两三次，但凡我与他一同在家，他必如给明老先生写信一般，絮絮向我解释书信集之意义。然而我终不能轻许之也。

    侣之间，事涉私语，家信怎可共闲人观览？此事实不能堪也。

    而杜叔叔索信之各地亲友，亦得我再三嘱咐，事涉私密之信件不可寄与杜叔叔，因此，杜叔叔此番索信集信事业，有我从中作梗甚不便畅。

    小妹，我终究了解你的为人，知你必定不如此张扬，在此屡次阻止杜叔叔兴致，想必正中你怀也。

    小妹，我窗前的夜已了，却仿佛见你先是恼怒，继而幸灾乐祸之相，惜不能飞向你边亲见之也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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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云飘转世事纷

    海宁 谢公馆

    终于写完一封克制得的信, 陆浩云站在窗前观望夜，刚才胖妈打了一阵岔，倒帮他平复中绪。他现在清醒地意识到, 一小撮人奋力呐喊真的无用，若真像社会党所言调动全民抗战, 或许还有两三分希望。

    脑中正转着纷纭的事, 听妈妈在外面敲门唤他, 敲门第二次已经直接推而。陆浩云走过去关好门, 发现任何事都镇定若恒的谢董事, 脸上凝着厚厚的一层黑冰。

    他拉着她觉她的手在抖，平平地问一声：“什么事了？”一向女斗士一样的谢董事，竟然端不住沉稳的态度, 瞪大微微惊惶地说：“你杜叔叔在中华研究院，有一个特别要好的同事左溪甫，今天一早叫人打了黑枪, 送到医院没治过来。浩云, 你看还有什么理可讲？左一个文人能怎么威胁政府, 不过因为他话讲得太多，太明白, 到了上人忍无可忍的地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