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为追求她，在培英校外引致那么大的车祸，还连累无辜之人枉死, 我也觉得她行事该更谨慎。但说到底, 虽然源在阮那里, 却并无证据责她唆使别人坏事，没证据不能给她定罪, 也不好当面责难。我们跟她在国就合不来, 那就各人过各人的。何必在她上浪费？”

    四绷着脸忍耐半天，还是恼怒地问珍卿：“你到底站在哪一拨的？”

    三哥若无其事地起, 在餐厅厨房收拾一会, 又端来一个大果盘对四说：“今天刚买的杨桃, 你尝尝如何？”四随意起一块吃, 惊讶地说：“好吃, 我从前倒不吃它。”珍卿也拿起一块吃, 四就翻着睛瞪她

    珍卿知她还介意她不向着她说话，便叹息着解释：

    “四，阮小檀何至于叫你挂心？世人谁也不是傻，至少培英的同学都晓得她不好结。我在国康大遇到姚铃儿，听说察丽原来也在法国，阮小檀比察丽晚来，来后常与察丽一上学，后来察丽无端消失了，就是因为察家倒台她没了用项，可阮小檀本不察丽，由着她不知落到何去了。这事虽在欧洲发生，国的老同学多数都知。

    “姚铃儿在国逢同学就讲，阮小檀为在培英独占鳌，但凡有谁稍稍掠了她的风，她就指使人教训人家（当然，珍卿认为姚铃儿夸大其辞，阮小檀是个多聪明的人，未必会愚蠢到把话说到明路，多半是惺惺作态，暗示别人替她），姚铃儿承认被阮耍得团团转，可她的损失不过是转学，最惨的还是察丽、察奇兄妹，还有炸弹炸死的连小波，都是在培英的连环车祸后陆续遭了祸事……

    “欧的中国留学界联通着，大家的底细早晚会来。阮小檀就算是白骨，在女同学那已骨相，不至于如何。而被蒙在鼓里的男青年们，哼！四，我说句你不听的，不拘男人女人，能像蝴蝶一样，日日穿而过，还片叶不沾的，那也是她辛苦修成的本事，别人技不如人只好加修炼。至于迷恋穿蝴蝶的男，追上蝴蝶被耍一通也，追不上跌断骨也罢，也是人生免不了的修行！“

    三哥讶异地看着珍卿，见她惫懒地歪在沙发上，讲了一个意味的人生至理。三哥奇妙的心理受，让他不由看着珍卿发笑。

    四又克制着顿住片刻，愁烦又愤怒地说：“她自在家卖风，偏偏招惹到我的豆腐坊。我是可怜豆腐坊那些傻，都是勤学自力的穷学生。原来，国官费虽然时来时不来，总算还有的来，现在脆久不来，磨豆腐苦工的一辛苦钱，特意买一衣裳鞋，去赴阮小檀的沙龙会，不消一日就把钱踢蹬光了，转过倒跑来找我借。还把阮小檀视作什么巫山神女，也不打量自己是不是襄王，偏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信，蠢得要死啦！”

    珍卿不由莞尔失笑，三哥也是无奈得很，四虽说是脱胎换骨，一生气这张嘴还是厉害得不得了，若她像刚才那态度说阮小檀，慕少艾的男青年不信也是自然。

    话说回来，以四的要寻夫婿，还是得寻个喜她的格，并且有耐心与包容心的人。

    中午，三个人煮的意大利面，随便拌了果沙拉佐菜。午睡后三人又结伴去卢浮游览，珍卿计划继续临摹西洋名画，现阶段虽在假期，还是一有空就去多看，力求以后临摹时能到有成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