侵略的对外战争不力时, 他也会是最悲观恐慌的一批人。

    至于莫名附和他的韩茵君，珍卿觉得此人有些不妥, 也绝不能成为四的男朋友。

    珍卿暗暗关注另两个较寡言的青年, 那位冯至成君生得细瘦伶仃，但是态度坦谈吐有, 珍卿对他的印象不错, 他对四也有微妙的关注。那位胡畴良君倒是宇轩昂, 除却饭前介绍时正看人, 整顿饭对两个女孩不屑一顾似的。

    珍卿觉得, 冯至成君和胡畴良君都不错, 综合条件是旗鼓相当的。她偷偷瞄一旁的四，这个现在城府得多了，多数场合很能端得住，若不是她自己馅，珍卿也未必立刻猜中她的心思。

    这时，冯至成君呼应修庆民的话，提起一个与战争相关的话题：“依修兄所言，中央军兵锋一至，所向披靡，这自然是国家之大幸。可是普通民众的生活就难了。自从国府实施征兵制以来，募兵制时代的税务重压似未减轻，而征来的士兵得钱少，不能安于军营，亦是大弊。如今，连严刑峻法也不能扼止逃兵，听说乡里有逃避国府征兵者，多少父母用心良苦，将自己儿的指砸断，如此，拿着枪也不能扣动扳机了……”

    珍卿闻言不由悚然动容，打破不己事不开的风格，慨：“小时候念白乐天《新丰老人折臂歌》，言：是时翁年二十四，兵牒中有名字。夜不敢使人知，偷将大石捶折臂。张弓簸旗俱不堪，从兹始免征云南。今听冯先生国府征兵之事，古今照映，犹觉惨然。”珍卿的慨沉而平静的。

    大家才注意到面有悲悯的珍卿，她今晚一直安心，除了楚太太偶尔招呼她，她是不发一言、不评一事，大家不知不觉忽略了她，以为只是个安静秀的小丫，能发“古今照映，犹觉惨然”这等评论，显然也是个有见地的新式女。

    又听冯至成君一言以蔽之：“秦皇汉武，唐宗宋祖，千古一帝，是多少‘死魂孤骨’成就的。”

    修幸民冷哼一声，不以为然地睨视冯君：“至成，你不要妇人之仁。武者，止戈也，若不以战止战，以杀止杀，放任割据势力任意坐大，动辄相互寻衅征伐，现就会像国战国与汉末三国一样黑暗，若一时心不结束世，才会造成更多‘死魂枯骨’吧。”

    这时，作为主人的楚应星师兄呵呵笑着说：“好好的一顿饭，倒叫你们吃‘死魂孤骨’来，青年人，还是奋发蹈厉、龙虎猛得好。“那韩茵赶附和：“就是就是。”

    珍卿冷静来一想，自觉多言了。

    楚应星师兄不论政见如何，都是代表应天政府的外事总，自然不能当着这么多小年轻，议论他们的领袖是否穷兵黩武，以至于造成民不聊生的局面。珍卿心里打定主意，今晚不再轻率地发表意见。然知古人有言：言而当，知也；默而当，知也。

    场面一时冷落来了，忽听楚夫人问最寡言的胡君：“畴良，怎么一整晚听不见你讲话！”这胡畴良君吃东西不少，先后也喝两杯红酒，听楚太太见问，他似乎微醺地放杯，顿一说：“听诸位论已足受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