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散失文图书目录，顺势讲起落在外的国宝重。杜教授叹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把失海外的国宝赎回啊。

    聊了一会正事，珍卿见此时周围无人，便想打听杜教授跟谢董事的夫妻关系。当年她到国留学不久，杜教授疑似神轨的臭味，就飘到国东的波士顿。当年，杜教授遇见个跟珍卿生母相像的女，差上演狗血的替恋大戏。珍卿能理解杜教授的心理，但她觉得该发乎止乎礼，吃饭也该讲职业德是吧？幸好，此事后来证明是有人设，被三哥跟谢董事理得很妥当，杜教授还没到悬崖边就勒住。杜太爷刚才提他们分房睡，珍卿不免又想起这桩事。

    提起旧事，杜教授仰天唏嘘不已，说起驴不对嘴的话：“珍卿，我岁数越大，从前跟你妈妈的生活场景，越发历历在目，难以忘怀。”珍卿闻言，心绪难辩地叹着气，她不愿在这话题上，未免引惆怅往事。无论她对滕将军最初观如何，现在已无法纯粹视为可憎之人，可是琢磨他太多也不舒坦。

    没想到杜教授愈发要提：“想得越多，越发看见自己没有心肝，你妈妈照顾我跟孩们，几乎把心血熬尽。我整理旧发现她记账的手札。当年我往南洋跑生意，你小哥哥也死了，她想自戕被滕将军救。滕将军迫她固然无耻，可是你生了，于她亦是一份藉。你磕磕绊绊到如今，何尝不是我跟祖父的藉？公允地说，滕将军不是恶佞的人。这些年，谢公馆应对不了的麻烦，多赖滕将军斡旋保全，异日若有机会，你替我们全家谢谢他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杜教授说起她留洋前几年，围绕着谢公馆发生的事。那时，不少江越财阀跟当局同合污，年发债券破坏金秩序，谢董事和三哥在商会、银会等都曾明确表示，民生如此凋敝还要用债券劫夺民财，这事他们不能继续了，因为发行债券者回馈买主的机率不大。他们的态度在业不是什么秘密，在当局韩领袖搂钱的路上撒野，难免被上视作中钉的，只是谢公馆的人在海是名在海外也吃香，他们不敢明面上对付。私底宵小之辈使作手段，幸有滕将军和翟俊等官面人护着。翟俊四年前从海宁调到冀州去，此后多赖滕将军帮他们担待着。

    此时，杜教授也明明白白告诉珍卿，说他从十多年前开始读列主义，觉得他们的哲学观很有意思，甚至说可以向学生讲这哲学，便有同事举报他藏匿共产主义禁书。他还有同事学生是社会党，政变发生了这么多年，杜教授还敢跑去资助人家的遗眷，被特务们盯上差逮去。若非滕将军在海宁警备司令有老友，他前年有一回差蹲监狱了。

    他们一家政治经济观念如此，有意无意跟当局摽着劲呢，这回的红莲事件往年自然也过，只不过浩云在时是他理，他离开后他母不如他周密，杜教授偶尔也参与这事。可是不论如何，谢公馆能一直稳如泰山。固然有自家的声誉地位支撑着，但若没有滕将军这人上人回护，宵小之辈的鬼蜮伎俩实在防不胜防。

    珍卿把杜教授的话听去，消化一阵不想吭声，一会反问杜教授说这些啥，杜教授竟很地说：“设地地想，他若真心慕你妈妈，他的日未必有我好过。珍卿，若他想见你，你见见他吧，我不会呷醋。”珍卿听得无语之极，要不说杜教授真是清学者，跟一个绿了自己的号敌，竟莫名生惺惺相惜的连襟意。珍卿杜教授胖一圈的白脸，见他惊诧地问为啥他，珍卿耸耸肩心里很无语，特别想叫你一声“姨父”，不知你敢不敢答应呢？

    不过杜教授再能歪楼，珍卿还是记得最初的问题，问他到底跟谢董事意如何，听杜太爷说现在都不一房睡了。杜教授对杜太爷也相当无语，叫珍卿别听杜太爷这老汉瞎说。夫妻俩都忙得天上一日地一日，工作到更半夜倒床上就睡，在一个房间洗洗涮涮就扰动人，不免妨碍第二日的行程，所以时间太晚他们也不拗在一起。杜教授说他们夫妻算极好的，基本没争过嘴闹过意气，杜教授的事就他自己主，家里大事有分歧就听谢董事的，绝多时候听她的准没有错，老两怎么可能不和呢。

    杜教授不免又叹，从前跟珍卿生母争嘴倒多，后来到了一对话就心烦的程度，也是因为日过得太窘迫，孩一个接一个地死去，他们都觉得没指望而不敢说。杜教授之前不愿意忆往昔，想到就觉得怨恨羞惭自责伤心。珍卿来了之后，他能平静面对从前也能自省了。是他盲目地拉珍卿生母私奔，而没有能力提供一份面的生活。数年前遇到跟先妻相似的女，他并非是一时冲动上她或如何，只是恍觉得到补偿先妻的机会，才差陷别人的圈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