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分。我也不得不厚着脸，吃一吃你这个大。”

    珍卿连忙摆手说不必如此：“我与先生名为师徒，实是骨之亲，先生当年赠祖父钱财房屋，不已将我家视为至亲吗？些许钱财何劳先生记念呢？我家诸人常随堂经营慈善，也常扶持经费短缺的大中小学校，这批教，不妨以我夫妻名义赠予艺专……”

    刚才慕先生提起的寿康，是他独郭寿康，因随母姓他生来便姓郭，慕先生对独亦有舐犊之。珍卿心里算了一，郭寿康今年才十四五岁，看看慕先生不免又默然。

    珍卿对于教款的回话，自然在慕先生意料之中，慕先生望一望院落中，珍卿的女保镖妞儿守在里面，孟荣贵和黄皕在周围警戒。慕先生收回视线，叹惋忧虑着：“就是国库都有钱尽之时，你家大张旗鼓慈善，坊间都传谢公馆金山银山，招来悍匪兵贼可怎么办？我看教一事就作糊涂账，不必打什么夫妻相赠的慈善名，不要宵小之辈认定你家豪阔。”

    珍卿也忧戚地，提醒他家的何止慕先生？有识者多提醒他们勿太招摇。这年，氓兵匪都绑架勒索的勾当。可当为了防范当局的迫害，了慈善不可能藏着掖着，就要广而告之叫官绅百姓都知。前几天滕将军送来的十六人，原本说给珍卿和谢董事用，后来说三哥也不能掉以轻心。再后来二夫妇到梁州差，也给他们置了三个保镖。十六个保镖没有一个人闲置。

    财雄势大自古难免被觊觎，但珍卿夜人静时也想，特殊年代拥有太多家业钱财，未必是个人与家之幸福，所以她既赞成一家人去慈善，也不怕钱财有一日消耗尽，只要全家上平安就好。

    珍卿略一联想，忽然想起什么，诧异地问慕先生：“教育经费迁延至此吗？连艺专这等名校也迁延？”杜教授的海宁国立大学，经费虽比往年来得迟些，倒也不像艺专这么严重，严重到天天叫慕先生拿积蓄去贴。珍卿想到本币外造成的钱荒，还有币制改革带来的问题，却听慕先生垂眸低声：“一则是我得罪上的人，有人从中作梗在所难免，二则我对校的□□学生优容，上想派保守派掌校权，一时半会难免对峙起来，如之奈何呢。”

    珍卿这时才后知后觉，他竟忘记了极关键的因素。适才慕先生说，他往年轻信导致过人财两失，又说买古画字帖也消耗多，听来更像应付外人的说辞。她知慕先生办画展挣钱不少，也知他暗中支援过社会党，甚至去年慕先生办巡回画展，经s国回国的行李箱箧中，说是带着没卖完的画还有一些教，恐怕更多夹带的是给社会党的资吧。

    所以，慕先生明明带了不少东西回国，偏偏艺专的教还是不够用，明明办画展挣了不少钱，可他手边的动资金并不多。

    也许，慕先生说是拿积蓄补贴艺专，也不过为给社会党输送的资金钱掩护吧，免得轻易有人猜忌他与社会党往来。还有刚才，慕先生说把教款糊过去，假若外人以为这批教是先生付的钱，他的钱得快也能解释了。

    珍卿看着声不的慕先生，摇摇懒得无谓浪费脑力。就算慕先生真想借她家打掩护，他叫谢公馆在银钱上别招摇，自然也是于好意，不必把慕先生想成小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