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，以她的家世价，还须跟贫苦女工争这仨瓜俩枣的吗？

    珍卿托人打听甄太太的经营况，得知厂在层背景的扶持，经济效益其实不算坏，可厂中利却被甄太太的亲戚——就是甄太太指定的经理人——挪借去投资现在俏的翡翠，指望翡翠升值后带来大效益。所以公允地说，甄太太未必看得上这小钱，却有识人不明、失察枉纵之过。

    若是别人的事珍卿也就不，可是国人竟然皆言这工艺品厂与珍卿有渊源，珍卿总觉得牵扯着一层义务甩不掉似的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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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千载忧患何怀

    珍卿自从关注黟山工艺品厂的事, 就着意留心有关甄嘉廉太太的近事动向，发现甄嘉廉先生因为金改革之事，正与韩领袖等上层政要闹着龃龉, 甄太太日常行事虽然调，但是同与她丈夫有政见冲突者相比, 这位贵妇人算得上低调了。

    珍卿在艺专有个叫许枫的学生, 他父亲原是应天国防的会计, 今年九月因病卸了公职, 许枫又因画漫画讥讽当局被扣发公费。珍卿帮此生申请了一份贫困补助, 又帮他在《十字街心》找了一份兼职，帮许枫渡过最艰难的时期。许父病愈后又活动来了一份公职，是在应天的销募委员会卖公债, 知里不少大人取利的幕，许枫把其中一些幕说与珍卿听。

    甄嘉廉太太的大姑甄嘉扶女士，也就是中央银行行夫人贺渊亭夫人, 从前两年金币制改革开始, 就借其丈夫职务之便取消息, 又借其丈夫职务之便动用国库资金，大肆炒作黄金、外汇、公债, 从中赚取了大量的财富。这层面的窃国作, 绝非黟山工艺品厂的小贪腐可相比。

    还有珍卿的族侄孙杜玉琏——就是向渊堂哥二杜明堂的——，他是禹州省城银行的金库主任, 前阵到海宁参加金改革的会议, 也曾跟珍卿谈及一些幕和传闻。说而今着中央银行行的贺渊亭, 仗着自己是得领袖信重的连襟, 私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, 之前国际银价上涨, 多少外国投机客来中国走私白银，据说贺渊亭夫妇也掺和了一脚。玉琏说他们业界还有半是信实的传闻，说当局借金币制改革循序废除银本位，从民间收上来的可是真白银和银元，贺渊亭夫妇中饱私起来太方便了。

    当然，这层面的贪腐大案珍卿不了，就算是权衡利害也不可能去它。她除了叹应天当局到是漏，难免有山河破碎、风雨飘摇之，在意的还是黟山工艺品厂的小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