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熟悉的气味里看到熟悉的山，珍卿少时的记忆都渐渐地苏醒。三哥揽着珍卿看着妻描述过的家乡。

    行路时间一，他们就到颠簸得厉害了。珍卿给家乡捐助的这条沙石宽，使用六七年被碾压得坑坑洼洼，已经非常不成统了。

    格更外放的玉瑛很是慨：“姑你不晓得，原来乡里就是我们杜家庄开砖窑，那生意好得到市里省里。杜家庄托姑的福红火了两年，最穷的人家兜里有了闲钱，都惦记送家里男娃念书嘞。我们庄南边田家庄的人红啊，他们也一村集资垒起五座砖窑，烧了砖格劲杀价跟俺们抢主顾，这两年我们庄的砖窑挣钱少了，不咋说也还能挣一。可而今左近庄都垒砖窑了，砖窑多了俺们庄烧砖就挣个辛苦钱。姑你看外那大路上嘛，外庄外市来几个庄拉砖都走这路，把好好的沙石地全给轧稀塌了，今年乡里人还说集资来修修路，卖砖又不挣钱了有个啥好修的嘛！”

    年稳重些的玉瑚没有吭声，但珍卿看他拿棱了玉瑛一，但抿着嘴角克制着没有说话，显然不喜玉瑛谈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不料玉瑛说完那番话没多久，他们最前的汽车陷沙土地的大坑里，大家只好都走来推车。

    珍卿被颠得胃早就不舒服，瞅瞅三哥也好不到哪里去，她便拉三哥到旁边歉意地：“三哥是江南乡的少年，一路上跟我吃的是腌腊咸，走的是坑洼，可真苦了这样惹人怜的江南少年。”

    三哥被她的“江南少年”逗笑了，他人到中年哪还当得起“少年”二字：“只要这里的人好，吃吃腌腊咸，走走坑洼，我还怕求之不得了。”他们没留意两个侄孙看到他们亲昵，活泼的玉瑛跟沉稳的玉瑚挤眉，玉瑚瞪着叫他消停一些。

    走了这样难来的大陷坑，他们后面行车就非常小心，可再小心也架不住路坏得太厉害。

    颠腾快两个钟终于离家近些了，三哥看着青黄的稻田麦垄，还有蜿蜒的地埂小路，见远隐约未的一片低绿，问珍卿那里是不是一方莲塘。珍卿不太确定地了，玉瑛兴致接过话说是莲糖。

    当车驶得离村庄更近时，珍卿见那些在田地里忙活的农人，就像一个个奇妙古老的篆文，戳在郁郁苍苍的田野里发怔，多少乡人一辈难见这么多汽车，小孩们从村看到他们就跟在车后面跑。

    村看见一个穿着绢衫的老汉，看见探车窗的玉瑛，这老汉很远就扯着嗓问：“玉瑛，哪来的这排场的小车？哎呀，玉瑚也在里嘞，恁两个鳖孙儿息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