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税怎么搂得住他们呢。

    直到至杨家湾见到了久违的近亲，珍卿因捐税产生的糟糕心绪才稍微平复些。姑家的三儿三女并其家小，能来的都来了杨家给珍卿夫妇接风。珍卿第一件事先介绍三哥给杨家的亲戚，大家见了他溢之辞不绝于，三哥应付得驾轻就熟自不必说。

    大房的表伯表娘扶着老姑，姑拉着珍卿的手就不放了，多年不哭的老人家莫名哭了，说想不到她们祖孙还有团聚乡中的一日。本来说要从国回来的继云表哥，就因为战一拖再拖没回来，姑说起来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。

    珍卿拿着手帕给老姑揩泪，温声细语地劝解安抚了好一阵，直到请老姑坐来，她才有隙跟辈们亲地相见一番，又给丈夫先介绍辈分的辈们，连姑的老丫鬟余恭敬认了。只是二表伯外办事尚未归来，而二表娘病骨支离已难以起……

    然后便是一辈的宏云表哥和若云表等，再介绍二房的若衡表夫妇——若衡表跟他表哥生了不少孩。锦添表哥之母大表姑妈一家也在——锦添表哥自己一家倒是没有来。若衡的婆母二表姑妈一家也在。三表叔夫妇领着两个小孩亦在座中，对着珍卿夫妇连声致了几遍谢，与杨若兰相关的往事心照不宣，此刻无须多言了。小表姑妈的儿女孙辈也都来了。

    这一番厮见比大观园里还闹。珍卿和三哥亏着都是好记的，辈也从旁一直提醒着，再加上他们婚礼时也见过一些人，万幸相见一番就能一一对号座。

    杨家给珍卿夫妇接风的排场，比杜家庄本族的排场还大得多——毕竟他们得了消息提前准备的。以姑为首的杨家诸位近亲，待珍卿夫妇是如何的殷殷赤忱，从衣住行样样都能看得来，在此也不必赘述了。

    大家亲地吃喝谈叙一阵，珍卿找机会问若衡表，二表娘如今病得是什么形。若衡表习以为常地黯然：“她是旧年遗留来的心病，为了他三个儿都没得好运，总以为是自家不积德损了鸷的缘故，年年月月无论如何放不了。”

    珍卿夫妇又随众人坐谈一阵，跟姑说去瞧瞧二表娘和昱衡表哥。

    久病的二表娘确是瘦得惊人了，脸上一团团乌惨的死气浮动着。珍卿握着二表娘瘦到见骨的手，才启问候不觉就落了泪。她克制着提声量跟二表娘说话，二表娘还能吁吁地答应几句。可是珍卿跟她多说两句，却发现她人已经糊涂了，老在念叨大儿明衡要添冬衣，小儿绍衡要给他办啥零嘴了。

    若衡表原本已经不哭了，见珍卿不自禁地噙泪，也忍不住抱着她洒泪说：“小，你别记恨你二表娘了，她当年你嫁给昱衡，也是伤心得要发疯了。”珍卿忙说她绝不曾记恨二表娘，她对杨家所有辈只有激。就算二表娘没有女凋零惹人怜惜，她也不会记恨这个不大喜她却并未加害过她的妇人。

    三哥不便妇人的病室，就一直站在院里等着珍卿。珍卿来的时候还在矛盾纠葛，早年是不是就该告诉二表娘，她的大儿明衡其实没有死，说明他是去帮社会党事去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