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仪：“多半是‘白首如新，倾盖如故’？”

    淑娘向着杨仪竖起大拇指：“就是这句，不愧是你们读书人，识文断字的。”

    她赶着招呼两个小孩快回来，又摸摸康安的：“跟哥哥到里玩儿去。”

    周家的一对孩童跑来，一左一右撮着康安向去了。倒是和睦。

    淑娘：“当年第一次见十七，他才十二岁不到，当时还能跟这两个捣鬼在一块儿玩呢，一转已经快四年了。”她的中浮些许惆怅，“真快啊。”

    杨仪只知薛放很早离京，对这些却知之甚少：“那会儿、旅帅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那会儿……”淑娘抿嘴一笑：“你不知，当时老周把他带回来，真的把我吓一，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孩，就是有不会笑，也不大说话，见谁都是凶凶的，好像一言不合就要跟人打起来，确实他脸上手上也有许多伤。我看着他，觉着就像是那山上没了母豹护着的小豹。不不……总之就是这个意思吧。叫人心疼。”

    几个孩在里打转，不知是捉迷藏还是单纯的互相追逐，那不带杂质的笑声清脆振耳的直冲来。

    淑娘：“他在这里住了半年，就去了狄将军那里，我倒是很想他。时常跟老周打听他的消息，说是狄将军照看着，自然比在我们这里上百倍，再后来老周就说他很了得，巡检司里那些人都暗暗打听跟着狄将军的那个漂亮孩是什么来，虽生的好看，可实在是太凶了，那段时间，据说城那边叫得上来叫不上来的那些军官，没有不跟他打过架的……”

    杨仪目瞪呆：这么猛的吗？

    淑娘也忍不住笑：“等他再回来，已经是两年后，已是巡检司的小队正了，我看他个都了，脸上手上的伤比之前第一次见倒是少了好些。当时他在这里住了三四天，把这两个孩乐疯了。”

    此时周家那两个小的，其中一个已经上了桌，另一个也踩着凳，奋力往上爬，一边爬一边跟上那个用手中的掸砰砰啪啪，打的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杨仪看的惊心动魄，想让他们来，淑娘却不以为意：“不用，让他们闹去，他们从小摔摔打打的惯了，就是小安怕不习惯。”她轻描淡写说了这句，才又冲着屋吼：“别吓着小安弟弟！”

    杨仪给她这一嗓吼得打了个颤，那两孩才乖乖地消停。

    这时侯淑娘领着杨仪走到南窗的一个大笸箩跟前，指着：“你瞧，这里都是我晾晒的菌，这是枞菌，这是竹荪，这是肝菌，这是松茸……之前熬汤的就是这个，你们中原那的人兴许不认，我们本地的人可最吃。”

    杨仪心里惦记着她说的薛放的旧事，又不好促她，只好跟着她看那些菌。

    淑娘：“我看你虽然是大夫，自个儿的却不像是很好，你要不嫌弃，回我包些竹荪跟枞给你，平常用来煮汤，又滋补味又好，对你的也好。”

    杨仪急忙推辞：“这怎么好意思，之前吃了一顿，还拿着走，却像是来打秋风了。”

    淑娘哈哈大笑：“你这人文绉绉的，也不像大夫，有像是小书生，说话倒是有趣，什么打秋风！你是十七一块儿来的，就算是把这屋都打包拿走都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