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，薛放被端王留宿，王府的厨把他们白天所猎的兔，野，獐拿去料理。

    晚上，薛放听说还有一只獐，忽然想起在羁縻州烤吃，便也同端王架了炉，一边烤一边喝酒。

    对他而言这是司空见惯，对于端王殿来说，这却是一遭。

    端王本是有分寸的，如今见这般新奇野趣，又有着对脾胃的人相陪，不知不觉竟喝多了几杯。

    又有一班鼓乐，在厅门敲敲打打，越发添了兴致。

    见夜，端王意犹未尽，拉住薛放：“你回京也有数日，心里有没有什么打算？”

    薛放：“王爷说什么打算？”

    “御史台那边、跟兵都想你过去，你……喜哪里？”端王有齿不清的。

    如今端王在朝中佐理朝政，这些事他自然清楚。

    薛放笑：“这还能让我自己选么？”

    端王也笑：“别人自然不能，你……本王可以破例。”

    薛放：“那就凭王爷差遣便是了。我去哪里都使得。”

    端王畅快地吁了气，拍拍他的手：“既然这样，那就先去兵吧，只是，要先委屈你……”说到这里，酒力上涌。

    海公公忙来扶着：“王爷今儿可见兴，竟喝多了。”

    次日早上，薛放自端王府来，门已经给他备好匹。

    那王府的随官亲自送来，揣手笑：“十七爷，你索不用去别的地方了，省得还得叫兵的人找你，不如直接就过去吧。”

    薛放笑：“到底给我安排什么差事？王爷说什么委屈……可别了半天，叫我去给他们看门护院。”

    那随笑：“十七爷惯会说笑，就算您自己肯，王爷也舍不得大材小用。”

    薛放对他一摆手，打直奔兵。

    杨府。

    先前小甘已经将小连接了回院，杨仪亲自看过她的伤，倒还好，没有伤到骨，只是受苦罢了。

    杨仪叫她好好休养，先不用心活。小连低，着泪谢。

    这日中午时候，小甘收拾枕裘，想给杨仪铺陈让她午睡，正在抚褥，忽然觉着手底有什么硌着，她以为不小心压着了什么，便一翻褥要拿来。

    不料才掀起褥，便惊呆了，原来褥竟是一条男人用的的革带，边上镶嵌的铜銙磨得发亮，显然还是用惯了的。

    她正在发呆，小连走到门：“妹妹有什么事吩咐我，我已经好了。”

    小甘急忙把褥压，假装扫床：“没事……我正要叫姑娘来歇中觉，天这么，中午不睡会儿午怕犯困，”她转：“也去吧。等有事自然叫你。”

    打发了小连，杨仪从门外来：“二有心送了两盆山茶，开的倒是很好，我不会倒腾这个，你们留神别忘了浇，好好的别就养坏了。”

    小甘答应了，替她宽衣。

    杨仪脱了外衫，才走了一步，猛看见褥平整。

    她想起什么，转望向小甘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，小甘问：“姑娘看我什么。”

    杨仪知她很明，指定是看见了，便咳嗽了声：“那是……我自己的。”

    小甘微笑：“什么是姑娘自己的。”

    杨仪言又止：“哼。”

    小甘才叹了气，看看门，放低了声音：“我当然知那是姑娘自己的，要不然还能从别跑来的不成？只是……我虽然知，别人看见了恐怕要疑心，姑娘还是尽快收拾妥当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