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的人，帮着从戎张罗送客。及至送到连毅了，连毅在上汽车之前回问他：“小顾，跟不跟我上天津玩去？”

    顾承喜摇着笑：“我……不敢当。”

    连毅从车里掏一手杖。对着顾承喜的小肚狠狠了一，他哈哈笑着钻车：“小伙，真神。”

    顾承喜疼得弯了腰，一脸懵懂的笑，心里则是骂遍了连毅的祖宗十八代。

    一夜的闹过后，翌日风平浪静，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生活。从戎上午到了霍府，去书房里给霍相贞请安。敲开房门向一，他看见了白尼。

    天到了，白尼也跟着鲜艳成了一朵。穿着浅西装，着鹅黄领结，他坐在大写字台上，两条垂去晃晃。手里剥着一个大橘，他抬了，只对着从戎“哼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从戎换了个角度，看到了白尼后的霍相贞：“大爷，今天觉着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霍相贞坐在写字台后的沙发椅上，一张脸瘦得廓分明，显得窝凹陷，鼻梁直，五官几乎带了西洋风格：“今天我还是只能喝粥？”

    从戎笑了：“当然不能总喝粥。我这就去给泰勒医生打电话，问他您现在吃什么饭菜最合适。”

    白尼忽然开了：“吃鸭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掰一橘，转趴到写字台上去喂霍相贞。霍相贞皱着眉一扭脸，显然是对他的举动不以为然。然而他执着的伸着手不收回，当着从戎的面，霍相贞败阵来，张嘴接了那橘。咽橘之后，霍相贞对从戎又开了：“吃什么先放在一边。你如今既然了公署的秘书，就要负起秘书的责任。不要以为把我一个人伺候好了，就算完成了你的任务。你是什么货，我清楚得很。你若是敢狐假虎威的给我大篓，我对你轻则一到底，重则军法从事，记住了吗？”

    从戎立刻肃然垂首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又：“往后，你白天就去北京这边的公署里办公吧！我不叫你，你不用来。”

    从戎一句不，全盘答应。然而退书房之后，他照旧是给泰勒医生打了电话，又咨询了几位有名的大夫。原来白尼并非信胡言，真是吃鸭好，于是他派厨房里的大师傅去买了鸭回来。幽灵似的飘在府里，他本没有走的打算。

    到了傍晚，他见白尼对着霍相贞大洋相，逗得霍相贞大笑不止，便很及时的凑上前去，愁眉苦脸的说：“大爷，想起件事儿。连师那边饷呢，了好几次。军需没钱，给不啊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果然立刻就不笑了。握着边白尼的手，他垂帘想了想，末了问：“钱是不是全在家里？”

    从戎答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又想了想，最后答：“你看着给吧，不要全给。我不怕他，我只怕他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