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自在游廊外站了半天，从戎在脑海中端起机关枪，把白尼和元满反复扫了几遍。后来觉自己的神略微镇定了，他才睁开睛，隔着一层帘问：“大爷，晚上吃儿清淡的？”

    霍相贞一掀帘走了来：“我门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格外留意的看了从戎几。看过之后也没多问，直接一指隐没在百丛中的厢房：“你屋躺着去！”

    从戎对着他弯腰一笑：“多谢大爷关心。”

    霍相贞没再言语，自顾自的门去了。

    白尼并不衷于泡澡，他要求霍相贞陪自己去北京饭店一次舞。霍相贞到白宅接了白尼，兴兴的要带他去痛玩一夜，哪知刚在北京饭店门了汽车，他便迎面遇上了两位熟人。这两位熟人，一位是河的督理聂人雄，另一位是山东的督理段中天。聂人雄的老婆是他兴师动众抢来的活人妻，所以在霍相贞中，姓聂的不是个正经人；段中天倒是没抢旁人太太，但是他在山东致力于天足运动。霍相贞认为姓段的天天研究女人脚丫，也够无聊。聂段二人结伴往外走，霍相贞领着白尼往里，狭路相逢，双方后又全簇拥着卫士副官，所以势不能逃，只好着鼻一起打哈哈。哈哈完毕了，双方各走各路。霍相贞一边前行，一边犯了嘀咕，不知聂段二人为何会齐聚北京。想着想着，他走了神。意识的抓起了白尼的手，他低轻轻咬了一。咬完之后攥住了，他直着睛继续走。

    白尼斜睨了他一，没敢问，怕问醒了他。

    吃过晚餐之后，霍相贞坐舞厅里，依旧是在神。两位督理一度和大总统的关系很好，后来又日益变成了很不好。能让这两位土皇帝一起了他们的老巢，其中必定是有个缘故。

    霍相贞为直隶一省的督理，别的不怕，只怕那两个不正经又无聊的东西会打自己的主意。他手里最正规的武装，是三个师。其中到了真正关，连毅不倒打一耙就足以让他谢天谢地；安如山是最可靠的力量，另有陆永明所带的一个师——陆永明和霍家有九曲十八弯的亲戚关系，算起辈分来，霍相贞还得叫他一声表舅。陆永明年轻时候的风采，霍相贞没见识过，现在陆永明也不算老，然而面如泥塑，心如死灰，一副混吃等死的德行，让他退休养老，他又不肯，因为他还要用他的兵贩鸦片。除此之外，保定还驻扎着一个混成旅。旅倒是他的亲侄，侄是个孤儿，比他岁数还大，忠心是耿耿的，本领是平平的。侄自己不声，霍相贞时常会彻底把侄和混成旅一起忘记。

    霍相贞算着手里的十来万兵，越算越觉自己是个徒有其表的架，十来万兵，真正用的只有安师一。思索到了最后，他猛一抬，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舞厅，是要带着白尼来玩的。

    一个脑袋自而上的伸到了他的面前，正是白尼笑的看着他：“大哥，你什么白日梦呢？”

    然后他抬手挡了嘴，凑到霍相贞耳边嚼：“刚才那边有个很登的女郎，一直在打量你。你要是一抬，兴许就能认识她了。”